你好歹客氣客氣,推辭推辭,答應得這般快,是不是有些不合理了。
凌越近來憋在胸口的鬱氣,像是在這一刻突然找到了缺口,忍不住伸手在她鼓起的臉頰上捏了一下,“逗你的。”
“我拿我的庫房與你換。”
沈嫿輕揉了下被他捏過的地方,心口猛地一跳,他征伐四方光是剿來的寶貝便數不勝數,甚至有人說肅王府的私庫勝過國庫,便這麽輕而易舉的給她了?
不管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她都被攪得亂了心跳。
今日程家阿姊的話還句句在耳,她沒想過婚事,隻憑喜好與他往來,那他呢?
他是否在意外人的目光,他又準備如何待她呢?
她咬著下唇,輕輕地應了聲:“好。”
而後沒人再開口,四下無聲,唯有夜風輕輕拂枝葉,她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就見凌越抬起了空出的那隻手,重新拿出葉片放在唇間。
一陣清幽的沙沙聲響起,月光柔和,投下兩個依偎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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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嫿的病來得急,即便退了熱,程關月也讓她在床上躺足了十日方可下地走動。
她連著這麽多日沒去寺裡聽經文,沈長洲自然發現了不對,隔日便趕下山來,見她安然無恙才放心。
隻讓她好好休養不許再亂跑就又回去了,而後沈嫿發現,那日他與程關月有了口角,兩人這麽久過去了,竟還在鬧別扭。
見了面互相也不說話,她倒是想調和,可一說到她哥,程關月就起身往外躲。
她實在是想不通,兩人自小就玩在一塊,性子都是直爽沒什麽心眼的,不過是個小口角,至於鬧成這樣嗎?
為此,是夜見著凌越,她還困擾地問過他。
卻聽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下,“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還被她極力地反抗了,氣憤地道:“我已經及笄了,不是小孩了。”
為表不滿,她一連幾日瞧見他便喊舅父,連他要牽個手,也被她板著臉給推開了。
“舅父要注意身份,我可還是個小孩,怎麽能拉拉扯扯呢,您最好也別入了夜翻牆過來,知道的是來探望小輩,不知道的還當您要做壞事。”
直把他磨得沒了脾氣,暗歎小姑娘的脾氣是越發驕橫了,以前瞧著他都是乖得不得了,一口一個您。對他說的話,從來的言聽計從,如今敢把他往外推,還敢取笑他了。
可凌越不僅沒生氣,反而享受的很,但到底是被纏得沒再喊她小孩。
日子如此一點點過去,轉眼就到了五月間,凌越依舊是京城與別院兩頭跑,只有夜幕降下才有短暫見面的時間,若是事忙也會差人來知會她,讓她不許等早些睡。
沈嫿怕他難趕,偶爾也會勸他住在王府,凌越嘴上不說,隔日依舊是按時出現。
她心中隻覺甜蜜萬分,同時也更加抑製不住歡喜,她記得他的壽辰好似快到了,便準備要給他送個生辰禮。
這期間,程關月回了一趟家,是隴西王府派人來敲定親事細節,她作為新嫁娘自然得在場。
待她再回來,就帶回了個大消息。
“嫿兒,你那表妹可真了不得。”
程關月一進屋便在榻上坐下,火急火燎地倒了杯水,沈嫿趕忙將手裡的針線簍子藏到了身後。
山中無歲月,沈嫿是真的太過閑適,都有種脫離紅塵的錯覺。
好似趙溫窈這個名字已經離她很遠很遠,突然聽見,竟還恍惚了下:“阿姊別急,慢慢說。”
圍獵事發後,沈嫿與父親提早回了京,只聽說趙溫窈撞破了腦袋,昏睡了好幾日,眾人都以為她要這般一直昏睡下去時,三堂兄衝進了帳子內,說要將她帶回家。
當時鬧出了好大的動靜,她也是那會醒過來的,醒來後便將自己關在帳內不吃不喝誰也不見。
後來是凌維舟親自端了粥,喂她吃下,又將她送回了沈家,定下了抬她入宮的日子。
“常言道聘者為妻奔者為妾,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人破了身子,本就是失貞失德,便是沒名沒分跟了凌維舟也只能吃這啞巴虧。”
“凌維舟不僅納她做侍妾,還為她與貴妃爭執,已經算是她運道極好了。”
沈嫿拿出小廚房剛做的點心,邊聽邊吃,聽著有趣地還搭上兩句:“娘娘不是向來脾氣和善,怎麽會與太子爭執起來呢?”
“聽說是貴妃喊了趙溫窈進宮,要提點她兩句,我估摸著就是尋個由頭立立規矩,折騰她兩下。近來不是天氣好嘛,貴妃便將趙溫窈叫到禦花園,讓她陪著賞花,你猜後來怎麽著。”
沈嫿被她的語氣逗笑了,配合地搖了搖頭,“阿姊快說,發生什麽事了?”
“貴妃以趙溫窈宮規學得不好為由,讓她跟著嬤嬤一遍遍地學,錯了還要罰跪,那禦花園的石子路,這嬌滴滴的小姑娘,膝蓋怎麽受得了。”
“但沒想到的是,趙溫窈才跪了沒多久,不知打哪飛來了一群蜜蜂,別人都不蟄,專門追著貴妃還往她臉上蟄,宮人們都沒反應過來,據說蟄的滿臉都是,可嚇人了。”
“貴妃氣急了,更是遷怒趙溫窈,罰她跪了整整一日呢,她哪挺得住啊,人都跪暈過去了,還好凌維舟及時趕到。”
“結果禦醫一把脈,說是趙溫窈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如今金貴著呢,誰還敢罰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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