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往日凌維舟抱她時,她都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沈嫿趕忙晃了晃腦袋,定是因為他那張臉太過有蠱惑性又是個外男,她才會這般在意,對,一定是這樣的。
而一旁伺候的杏仁,瞧她又是沉思又是搖頭晃腦,不免有些擔心:“姑娘的臉怎麽這般紅,可是吹了風著了
寒?”
沈嫿聞言更是一陣心虛:“沒,沒什麽,是屋內地龍燒得太旺了。”
邊說邊為了證明自己沒事,看也沒看飛快地下了筷子,夾了菜便往嘴裡送,杏仁要攔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她夾了一筷子的紅椒就往嘴裡送,待到發覺不對時,已經嚼了好幾下。
沈嫿:……
須臾後,一張雪白的小臉辣得通紅,眼淚也被生生逼了出來。
都怪凌越!
這可真真是美色誤人,古人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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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後,上過藥的霍英跟著核桃過來了。
她的衣衫都壞了,沈嫿拿了自己的新衣,又喊了大夫為她看傷,打理後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容。
與夢中一樣,她的面容姣好,是與京中大多的貴女不同,偏英氣的長相。
一言一行皆透著武將子女的幹練與直爽,一看便是直性子愛憎分明的人,也難怪夢中的她如此袒護趙溫窈,又如此的憎惡自己。
她記得霍英還在做丫鬟時就替趙溫窈擋過好幾次傷,後來恢復了身份,也為了維護趙溫窈而得罪了京中不少貴女,最後趙溫窈當上皇后為了穩固地位,勸她遠嫁西北聯姻她也去了。如今看來她把對方當摯友,而趙溫窈或許一直是在利用她。
“姑娘的大恩大德,霍英永生難忘,我沒別的本事,唯有些許力氣,什麽髒活累活都能乾,可以服侍姑娘左右,絕不叫那些人汙蔑了姑娘的清白。”
若不是沈嫿碰巧路過救下她,或許她至死都要誤會恩公,沒準還會影響恩公的聲譽,這是最令她懊惱的。
沈嫿趕忙上前將人拉起,“快些起來,我這人最不喜歡跪來跪去的了,好不容易才將你的命撿回來,若折騰來折騰去又病倒了,豈不是虧了。”
別說她是對趙溫窈有所幫助的關鍵人物,便是個普通人,她也同樣會出手相助的。
“方才我聽杏仁說起你的身世,你那舅父舅母實在不是什麽好人,你既無處可去,便安心在我這待著吧,好好養傷,到時讓杏仁給你安排個清閑些的事兒。若以後再尋了別的親人,想要離府也可隨時與我說。”
霍英眼眶有些紅,但她不是輕易會掉眼淚的性子,生生又將淚水給憋了回去,“多謝姑娘,我父母雙亡早已沒有別的親人了,只要您不趕我走,我便一直跟著姑娘哪兒都不去。”
若說先前將霍英帶在身邊,是出自一點私心,那這短暫的接觸,則讓沈嫿發自內心的欣賞憐惜這個小姑娘。
她與趙溫窈一樣,身世悲慘,但從未自怨自艾,就像是堅韌的蒲草,有股獨特的韌勁。
沈嫿問過她還沒用膳,正好這一桌的佳肴不吃便要浪費了,拉著她與兩個丫鬟一同坐下。
更是把霍英感動地說不出話來,猶豫了許久還是坦白道:“姑娘待我如此好,我不願欺瞞姑娘。”
而後便將她父親被冤一事和盤托出,“世人皆不信我父清白,但我知道父親清正廉潔,是絕不會挪用軍餉的,定是被人誣陷。我雖僥幸脫身,但難保往後不會獲罪,我不願到時牽累姑娘,一會便自行離開。”
沈嫿雖然早已知曉這些事,卻還是得裝作愕然的模樣,沉吟片刻後,鄭重地握住她的手。
“我曾聽父親提起過霍將軍的威名,稱他驍勇善戰、忠君為民,我也不信將軍會做出這等事情,早晚會有一日真相大白的,你既是霍將軍的女兒,就更該留下了。”
說著又交代兩個丫鬟,不許將今日之事往外漏一個字,再握住她的手,堅定地道:“以後你便放心在我院中住下,只要有我在,絕不會有人敢為難你的。”
有了霍英在,沈嫿的小院變得更加熱鬧了。
她是個閑不住的,躺了兩日
便急著要下床了,每日晨起練武,不僅自己練,還拉著院中的小丫鬟們一起扎馬步,說是能強身健體。
沈嫿瞧著覺得有意思,多看了兩眼,也被拉著晨練,一時鹿鳴小院內歡聲不斷。
與之相對的素心堂便顯得沉悶又冷清。
半個月後,小年夜悄然在一場小雪中到來。
沈嫿起了個大早,親自取下多寶閣上的一個金匣子,“走吧,我們去給表妹送禮去。”
第23章
京城入冬已有數月,熙春園東面的冰床早已冷凍結冰,以供貴人們嬉戲賞冰。
此刻,冰床四周圍成一圈的暖帳內坐滿了人,眼前開闊的冰面上,兩排身穿石榴紅色的宮女正在冰上翩翩起舞。
她們手中的紅梅隨著舞姿頻頻攢動,在滿目冰霜的襯托下,顯得尤為燦烈明媚,惹來眾人連連叫好聲。
大雍開國皇帝尚武,也喜各類與技藝有關的活動,每到冬日最喜歡的便是冰嬉,甚至親身參與其中,而這個喜好也一直傳承了下來。
故而每到小年這一日,熙春園便尤為熱鬧,這兩年帝後的身子不大好,冬日更是難得出寢殿,就由太子負責此事。
此刻最中央的暖帳中坐著凌維舟與幾位皇子公主們,沈嫿與趙溫窈也坐在一旁,而上首的坐席尚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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