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維彥雖然輸了比試,但並不覺得難堪,他自小騎術就不如沈嫿,輸了便輸了,他志不在此也並不是輸不起的人。
聞言也沒多想,只是感慨了聲:“確是沒瞧見人,沒想到許久不見,嫿兒的騎術還是如此好。”
她心不在焉,沒空與他寒暄,正要駕著馬兒去尋人,就見個眼熟的侍衛大步走了過來,“見過沈姑娘,我們王爺讓屬下給您帶個話,說是他有事先走了,您若是還想騎馬,九嬰今日可以借您,何時不想騎了交由屬下便是。”
沈嫿臉上的笑瞬間耷了下來,那雙因贏了比試而發亮的雙眼,籠上層淡淡的薄霧。
他走了,那他沒看到嗎?不知為何,一瞬間,她有些莫名的失落與難受。
她頓了下,利落地下了馬,將韁繩遞給了侍衛,“不必了,替我多謝你們王爺,能騎著九嬰跑一回馬,我便知足了。”
說著轉身要走,不想九嬰竟將腦袋朝她的肩膀拱了拱,烏黑的馬眼裡滿是不舍。
沈嫿展開雙臂環抱著它的腦袋,下巴輕輕地蹭了下,“回你主人身邊去吧。”
再舍不得,也終究是不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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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嫿一下沒了跑馬的心情,與程關月說了會話,就以頭暈不舒服為由回了帳子裡。
杏仁見她回來,還有些驚訝,“姑娘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沈嫿搖了搖頭不想說話,自覺渾身軟綿綿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風吹得頭有些疼,我歇會。”
“姑娘,表姑娘從早上出去後,一直都還沒回來呢。”
“派人在跟著嗎?”
“一直跟著呢,好似她去見了三公子,跟著三公子去馬場學騎馬了。”
沈嫿對此並不詫異,趙溫窈最擅長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可憐,來博取男子的關懷,不過這也正中她下懷。
“繼續盯著,好戲很快就要開始了,對了,大哥哥呢。”
“大公子許是上山了。”
沈嫿驀地抬起頭,“他上山做什麽?快去找人把他喊回來,就說我不舒服。”
接下去幾日皆是風平浪靜,沈嫿每日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後悠閑地去馬場上溜達,可奇怪的是自從那日凌越走後,她就沒在馬場上看見他了。
也不知是他本就對上山狩獵沒興趣,還是出於別的原因,他竟也沒上過山。
不過沒見著更好,她這會有些說不準自己對凌越是何情緒,總之還不想那麽快見到他。
這期間,趙溫窈依舊是樂此不疲地跟著沈長儒去學騎馬,是她說的想要撮合這兩人,自然對此不會有何意見。
至於她到底是去見沈長儒,還是趁機與凌維舟會面,她都不在意。
魚兒已經咬勾了,她只等慢慢收網就夠了。
到了第五日,早上依舊是跑馬,用過午膳後便是照例的上山狩獵。她在用午膳時聽說,最近山上頻有山熊猛虎出沒,好些人為了證明自己的膽識與能力,更勤上山。
她光在腦海裡想象了下那可怖的猛獸,都連連怎舌,心想還好她哥和凌越不上山,也不可能碰上。
剛這般慶幸,用完午膳和程關月出來曬曬日頭消消食,就見核桃慌張地跑了過來。
在她耳邊輕聲道:“姑娘不好了,聽說有人被虎咬傷,王爺帶著人上山了。”
沈嫿驀地瞪圓了眼,也顧不上程關月了,提著裙擺就往他的帳子去,迎面碰上了那日來給她傳消息的侍衛。
“你們王爺呢?”
“回沈姑娘的話,王爺點了一隊人上山擒虎去了。”
沈嫿的心驀地沉了下來,她記得夢中也是這樣的午後,至於是為何上山的她不清楚,但到了晚間就傳出山石滾落,肅王受傷的消息。
“方指揮使呢?他在哪裡。”
“指揮使接了王爺的手令回城辦差去了。”
沈嫿急得冷汗直冒,夢中那可怖的畫面一直在腦海裡浮現。
“甪端將軍跟著王爺嗎?”
“自是跟著的。”
“九嬰呢?”
“九嬰今早有些不舒服,王爺騎了別的馬上山。”
沈嫿沒有再多問,直接讓他帶路,九嬰一看到她便興奮地搖晃著尾巴,一直用腦袋蹭她的脖頸。
她緊緊地環抱住它的腦袋,堅定地道:“九嬰,我們去救他。”
第37章
上山的路有些陡峭,入了春後草木開始變得繁茂起來,前夜剛下過雨,塵土又濕又滑,若不是騎著九嬰,沈嫿這會應是寸步難行。
方才她從侍衛那知曉凌越上了山,毫不猶豫地飛奔至馬廄,解開了九嬰的拴馬繩。
她的決定下得匆忙,杏仁和核桃不會騎馬,留下去尋父親與兄長,她則帶著霍英與那侍衛騎馬上山。
許是山上有猛虎,到底是膽大的少怕死的多,這一路上都是急匆匆下山的人,他們三個逆向之人顯得尤為特別。
還碰上個有過幾面之交的少年,瞧見沈嫿一個弱女子上山,詫異極了,以為她不知道上頭有什麽,還善心地提醒她道:“沈姑娘,山上不安全,你還是跟我們一塊下山吧。”
沈嫿朝他微微側身算是見過禮了:“敢問郎君可在山上碰見過什麽人?”
那少年思索了下道:“我也是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獵到什麽大點的活物,但方才聽見聲虎嘯,心生畏懼決意還是下山的好,其他與我一道上山的同窗也都散了,應是沒什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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