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別院門前種著薔薇花,四月裡已經冒出了許多花骨朵,看著生機勃勃的,隔壁那院子卻瞧著許久沒人打理,有些荒廢枯敗的樣子。
“大哥哥,咱家隔壁以前有住人嗎?”
“誰記得這個啊,快進去把東西放下,我還要趕著日落之前上山,今日功課要是做不完,怕是沒得睡覺了。”
別院比她的鹿鳴小院還要大,是個正方形的院子,中央是大片的空地,有長廊有石亭,可以煮茶賞花,正面是三間堂屋,下方是下人房、佛堂以及茶室。
最讓她在意的是,那石亭沿牆而立,四周種著高大挺拔的柿子樹,春日裡枝葉繁茂看著一片生機。
可神奇的是鄰居也種了棵同樣高大的柿子樹,兩棵樹枝葉相互交錯著,遠遠瞧著竟有種密不可分的感覺,險些讓她忘了之間還有堵牆的存在。
她看得入了神,被後面的程關月推了下,“傻愣著做什麽呢,快進屋去。”
沈嫿這才回過神來,答應著進了屋,一共就三間房,其中一間是老太太常住的,沈長洲與程閆峰要住在寺裡,她們兩正好一人一間房。
簡單將行李安置了下,帶上核桃一並往山上去。
白馬寺就建在半山,他們走了兩刻鍾便到了,寺門威嚴,踏入佛門四人的歡笑聲自然就收起了。
沈成延與住持相熟提前已打過招呼,見他們到了,便有弟子前來領路,“施主們請跟我來。”
寺中的草木也都煥發了新生,其中尤數後院的一棵菩提樹最為顯眼,它看著已有百年樹齡,幾人才能環抱的粗壯樹乾,以及繁盛的樹冠都彰顯它的氣度與魄力。
春風拂面,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沈嫿亦步亦趨地跟著前頭的人,順便分神在四處觀望,都沒注意程關月何時停下了步子,險些沒踩住要撞上去。
就聽領路的弟子輕喃地道:“兩位女施主,前面就是小僧們的禪房了,您二位不方便入內,還請在此處稍等片刻,會有其他僧人來帶二位去聽禪用午膳。”
程關月朝內看了幾眼,她本就不是坐得住的性子,什麽聽禪吃齋菜,她半點興趣都沒有。
瞧見後院有條上山的路,眼珠子就轉了起來,“嫿兒,你要不要跟我去後山看看。”
“還是不了吧,佛門禁地莫要亂跑的好。”她悄悄拉了下程關月的衣袖,“我嘗過這兒的齋菜,味道很好的。”
“全是素的叫人怎麽吃啊,你不敢去,那我便自己去。”說著松開她的手,帶上丫鬟興衝衝地繞了出去。
沈嫿不放心她一個人,又叫了幾個護衛跟上,她則在院內閑逛,直到有個中年僧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僧人看著很是面善,朝她微微彎了下腰:“女施主,這邊請。”
沈嫿以為他便是方才那小僧人說的,帶她去聽禪用膳的領路人,便也沒多想,同樣恭敬地回了一禮,跟著他往內院走。
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越走四周越冷清,甚至連香客都瞧不見了,她有心想問問,但不等開口,僧人已將她領到了一處禪院。
“施主請進。”
沈嫿看了眼靜謐的禪院,心底那點疑慮又冒了出來,怎麽用個齋飯如此神神秘秘的?
直到她推門進去,看到側臥著橫在蒲團上的寬闊身影,詫異地脫口而出道:“王爺,您怎麽在這。”
凌越懶懶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似有隱隱的笑意,沉聲看著她道:“過來。”
她的腰間不自覺地一軟,乖乖地走了進去。
第41章
禪房很大正中央供著個佛龕,金爐內燃著根根佛香,沈嫿一踏入其中便被陣陣檀香縈繞。
她並不討厭這個味道,相反幼年時常生病,父親遍訪名醫,什麽樣的法子都使過,其中也包括求神拜佛,她有很長一段日子便是聞著檀香味入睡的。
或許也是這個原因,讓她比同齡的小輩,更有耐心更聽得住佛經,也更得長輩的歡心。
沈嫿進了禪房,才發覺屋內並非只有凌越一個人,他的對面還坐著位高僧,看著已經上了年歲,穿著古樸的僧袍面容很是和藹。
她愣了下,將到了嘴邊的疑問都吞回了腹中,恭敬地手掌合十彎腰見禮:“見過大師。”
高僧花白的眉毛微微舒展,見她出現似乎並不詫異,朝她回了一禮,露出個和善的笑:“小施主不必客氣,老衲與令尊也是舊識。”
而後做了個請的姿勢,沈嫿下意識地看了凌越一眼,見他微微頷首,便乖巧地走了過去。
待她坐下才後知後覺與她父親認識的高僧,豈不就是白馬寺的方丈元明大師。
她幼年曾與大師有過幾面之緣,難怪瞧著有些面善,還能一眼認出她來,聽聞元明大師不僅在佛學上造詣頗深,醫術也十分高明,且還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
他每年都會帶弟子去附近村鎮給百姓救治,不僅不收銀錢,還會送不少的藥材。
人人都說白馬寺的香火如此鼎盛,便是有他在的緣故。
但元明大師前幾年出去雲遊了,已許久不在寺中,沒想到她今日竟有幸能見到。
走得近了,她才發覺屋內不單燃著檀香,還有淡淡艾草的味道。她環顧一圈才發現就在凌越坐著的羅漢榻邊上,擺著個香爐,裡面正熏著幾根艾條。
而凌越也不單是側臥著,他一手搭在方幾上,衣襟大開,赤/裸地袒露著結實緊致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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