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這甪端還是她央求凌越救下的,就是沒想到當年小小一團如此可愛的小狗,會長成這般凶猛威武的模樣。
沈嫿自小便喜歡小動物,但蘇氏怕小狗牙尖嘴利地會傷著她,才不許她養。如今她出嫁了,凌越又是個寵她無度的性子,她想要的就沒不點頭的過。
有次傍晚她去園中消暑散步,就聽見不遠處的狗叫聲,又輕又奶,聽著叫人心都化了,她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著狗舍瞧。
杏仁沒法子,隻好叫養狗的小太監將小狗抱出來。
很快一隻通體烏黑、圓滾滾的小毛球就出現在眼前,小狗出生剛一個多月,眼睛像棗核般圓潤,渾身毛茸茸的,比記憶中的模樣還要可愛。
她正要伸手去摸一摸,不想後頭還跟著呲著牙的甪端。
小狗生得艱難,原是有三隻,可惜活下了這麽一隻,甪端就像是守護者,日夜不休地守著自己的孩兒。
若是換了旁人這會早撲上來了,也就是它記得沈嫿的味道,但這會也瞪著銅鈴般的眼珠子,凶狠地盯著她,似乎在說讓她將小狗還回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冷厲的聲音:“趴下。”
就見方才還凶惡無比的龐然巨獸立即乖乖地趴了下去,她側身去看,就見凌越身著繡五爪龍紋的便服出現在眼前。
她雙眼亮亮地看向他;“阿越,你怎麽來了?”
跟著凌越的小太監們就見,他們臉黑了快半月的陛下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凌越摟過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聲道:“那些文官身子太弱,讓他們喘口氣。”
沈嫿想起前幾日傳來消息,好多地方著了旱,他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什麽事都喜歡當下處理決斷,與先帝是完全不同的行事風格。
最近幾乎夜夜宿在書房,那些大臣們也跟著遭罪,聽說熬倒了好幾個,昨兒還有個內閣學士中暑氣暈了過去。
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給他們喘口氣,你也正好能歇歇,災情如何了?”
許是他的名聲太過響亮,舉國上下人人自危,他下的旨意沒人敢怠慢半點,說放糧就放糧說增援就增援,災情很快就控制住了,難民暴動的情況比往年要少了好幾番。
凌越見她雖是在聽他說話,可眼睛都快貼到小狗的身上了,就從小太監手裡抱過小狗,動作輕柔地遞到她的懷裡。
“想養?”
沈嫿老實地連連點頭,但很快又垂下頭:“我這身子不方便吧?”
凌越見她可憐巴巴的模樣,與懷中的小狗幾乎一模一樣,哪還說得出不字,只怕她想要月亮,他都能想辦法給她摘來。
自那後,她就有事幹了,給小狗取名字做窩喂糧。
而這小狗也格外的有靈性,即便平時喂養它的人很多,但它好似知道誰才是主人。
別人喊它都沒反應,只要沈嫿喊聲芝麻,不管隔了有多遠,那一團毛茸茸的小家夥就會飛快地邁著小短腿跑進來。
關於這個名字,她在帳子裡也與凌越探討了許久,小家夥的爹爹是個如此威風的犬將軍,還有個威風凜凜的名字叫甪端。
它是不是也得取個配得上的名兒,可她想的都是與吃相關的,從杏仁核桃就能看出來。
凌越連著在行宮宿了幾夜,都沒能見著小妻子,這會有個大寶貝側躺在他懷裡,他看著衣襟下又鼓了許多的胸脯,手指微微收攏,目光似帶著火。
他心猿意馬著,這會便是要給孩兒取名他都沒什麽心思,哪會分神聽什麽狗的名字。
他也沒聽清她說了什麽,隨意地嗯了聲:“都可以。”
“那是芝麻好,還是湯圓好?芝麻和它的顏色搭,湯圓又圓滾滾的很可愛,阿越,你覺得呢?”
“又大了?”
沈嫿眨了眨眼,不是在說小狗的名字嗎?什麽東西就又大了……
她的話還未說出口,就感覺到胸口傳來濕熱的觸感,他粗硬扎人的頭髮落在她的脖頸,帶著微微的刺痛與癢意。
至於是什麽東西也不必問了,她的十指嵌入他的發間,一深一淺地抓著,雙腿被輕柔打開,屏風後的冰山悄然消融帶走了絲絲暑氣。
在男主人的心猿意馬下,芝麻的名字就這麽定下了,不過小家夥也很喜歡自己的名,每回喊它芝麻,便會很興奮地搖晃著短短的小尾巴。
芝麻也一躍成為了東院的新寵,就連原本不讚同她養小狗的蘇氏,也被這奶呼呼的小圓球給瞧得心軟了。
每每來瞧她時,還會給小芝麻帶截肉骨頭磨牙,甚至好幾回沈嫿找不著小芝麻,才知道是被娘親抱去西院了。
以至於她每日醒來頭一件事就是找小芝麻,如今它的地位已全然不低於凌越。
這日凌越難得在家歇息,他夜裡回來的有些晚,沈嫿懷孕後覺沉了許多,再加上月份重了沒法再平躺著睡,她習慣性地側著身朝內,連他何時回來的都沒察覺。
他也不忍心將人吵醒,便放了輕手腳擁著她入眠。
待到清早醒來,他還打算與小妻子溫存一二,就聽她迷迷糊糊地開口便喊:“小芝麻。”
昨兒夜裡他回來時,小狗就守在榻上,它本就黑乎乎的一團,夜裡沒掌燈根本看不清,若不是那雙圓滾滾的眼睛盯著他,他險些還要踩著。
凌越愛狗,不然也不會將甪端一直帶在身邊,見它守在沈嫿榻前,還覺得這狗兒忠心認主是隻好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