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到沈嫿耳畔,咬著她的尖尖輕笑著將蘇氏的話重複了一遍。
她努了努嘴,手指在他胸膛上胡亂地戳著:“哼,娘親如今都不疼我了。”
凌越抓著她作怪的手指,放到嘴邊輕咬了下:“你有我。”
而後翻了個身,繼續昨夜未做完的事。
沈嫿象征性地掙扎了下,手臂在空中無措地揮舞著,就被他十指緊扣地拉回了被衾中。
再到能起身,已是午膳的時辰了。
最近他不在府上,沈嫿都習慣了與爹娘一塊用膳,眼見過了時辰她才跟著凌越挪著小步子出現,沈成延的臉都板了起來。
他可是過來人,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尤其是女婿一臉酣足,他的寶貝女兒卻虛弱的很,一想著這個就覺得牙癢癢。
他重重地哼了聲:“我當你們是連午膳都忘了呢。”
蘇氏輕輕地扯了下丈夫的衣袖,他們住在肅王府吃穿用度都要靠著女婿,也就是這女婿孝順,若換了別人,哪有這等享福的日子。
“是我貪睡,往後不會了。”
凌越卻並未放在心上,很自然地認了錯。
這反叫跟在後頭的沈嫿心軟了,“爹爹不怪阿越,他在關外好幾日沒睡好,是我不許他起早的。”
瞧瞧還是老話說得對,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是擔心她休息不好,她反而還幫著別人說話,這都叫什麽事!
蘇氏又戳了他的腰一下,他才不得不收起臉色,沒好氣地道:“下回不許這樣了,坐下吧,飯菜都要涼了。”
他是典型的嘴硬心軟,總是念叨著這女婿欺負女兒,實則也很關心他何時回來,飯菜更是一直叫小廚房溫著,這會都還熱騰騰的。
四人落座,沈嫿難得的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八寶飯,喝了碗雞湯就放下了筷子。
他們家並沒有那種食不言的規矩,沈成延便順口問起關外的情況如何,她在旁聽著偶爾插上兩句。
凌越雖是在回嶽父的話,眼尾的余光卻關注著她,發覺她用得少了,擰著眉往她碗中放了塊肥美的羊排。她愣了下,即便不怎麽餓,但他夾來的還是小口小口地吃了。
就聽沈成延輕歎了聲:“也不知京中局勢如何,洲兒能不能趕著過上這個年。”
月初沈長洲就說啟程了的,可都小半個月沒消息了,即便是在路上也不該半點音訊都沒有,越是年關就越是等得焦心。
凌越執筷的手指微頓,“舅兄許是趕不到了。”
一句話讓桌上的氣氛一僵,“這是何意,阿越你是知道什麽嗎?”
自從成帝病了後,京中的局勢緊張,很多消息根本傳不出來,但凌越手長探子也多,更隱隱站隊了三皇子,自是什麽都躲不過他的耳朵。
“舅兄根本就沒離京。”
蘇氏手中手指微顫,筷子從指間滑落,“京中如此危險,他留在那做什麽?”
“這麽大的事,你為何現在才說。”
凌越招了招手便有人將封家書呈了上來,那是越過沈氏夫婦,直接送到他營中的信函,是沈長洲親筆所寫。
正因朝局動蕩他才更不能離京,成帝眼見時日不多,不論是太子還是三皇子登基,祖母與沈家的根基都還在京中,他作為沈家長孫便該留下。
這封信函是他此生最為認真的留筆,沈成延應當高興他長大了,是個有擔當之人了
,心底卻止不住的憂心。
“糊塗,太糊塗了,他一個人留在那有何用,不行,我得去寫信,不,備馬車我得回去。”
“不必了。”
凌越神色未變,手中的銀筷啪的一聲擱下,“我去。”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一個將士快步走了進來,“稟王爺,人馬都已點齊隨時可動身。”
一直縈繞著沈嫿的那股不安,瞬間又冒了出來,凌越總說是關外事忙,需要應對外族異動,可有他坐鎮涼州城,哪還有上趕著送命的外族人。
他屯兵操練人馬為的不是外敵,那便只能是內亂了。
他早就知道今日要動身,昨夜才會如此癡纏她,甚至方才還不肯罷休,她當時也隱隱覺得不對,但欲/海翻滾她哪還顧得上那些。
這會眼皮直跳,心慌地圈住了他的手腕,“不是說好了什麽都要與我說的嗎?你怎麽又瞞著我。”
昨日他是想要說的,可一瞧見她,哪還顧得上說這些旁的事。
“何時說都一樣。”
見她雙眼又要發紅,輕柔地捧著她的臉頰低聲哄著:“放心,很快便回來。”
沈成延還想問關於兒子的事,就被蘇氏給拉到了裡間,“你做什麽,我還要問洲兒呢。”
“問問問,就你長嘴了?你兒子主意大不肯離京,阿越本可以在家過個全乎年,現下還得回去救你兒子,呦呦舍不得阿越,你偏生還要去搗亂,哪有你這麽當爹的。”
沈嫿這會滿心滿眼都是凌越,哪還顧得上爹娘何時離開的,她的眼眶酸澀,虛虛地環著他的腰。
也不知為何,她近來就是尤為敏感,心情也總是大起大伏的,他征伐十余年,便是外敵來犯也沒有怕過,不過是回京一趟沒什麽好擔心的。
可她就是心裡慌得很,眼皮一直跳個沒完。
“你往年都是一個人過除夕,我都想好了明兒團圓飯吃什麽,還準備了好些爆竹和焰火,怎麽偏偏是今日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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