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的樣子,眸色分明清醒的很,半分睡意都沒有,就知道又被騙了。
“你何時醒的,醒了怎麽也不說話呀。”
沈嫿嬌嗔地抽了抽手指,卻被他含著包裹著,動彈不到。
她的聲音有些啞,昨夜到了後頭她哭得眼睛都紅腫了,這人也半分不憐惜,被逼得狠了不得不低聲求饒。
還偏愛問她該喊什麽,她那會猶如繃緊的弓弦,都快被人拋上天了,稀裡糊塗地將阿越、凌越、舅父、哥哥喊了個遍,他都不肯罷休。
後來悶悶地喊了聲夫君,他方滿意地給了她,一聲又一聲的夫君,也就是她爹娘糊塗,居然會以為凌越有問題。
慘遭風雨洗禮的分明就是她這個小可憐。
何時醒的?
這個問題不準確,應當問他何時睡下的,一整夜他幾乎未眠。
他從出生起便未與人同床共枕過,但有些事根本不必去學,只要看見她便可無師自通,尤其是小姑娘的反應太過柔軟美好,比他想象中還要美百倍萬倍。
也徹底燃盡他心底的理智與憐惜。
偏偏小姑娘也乖順,真就依著他順著他,若不是池中的水冷了,她身上還燙得嚇人,他都沒發覺她在發熱,不敢再作怪,小心翼翼地將人抱上榻。
為她上了藥又散了溫,臉上的紅潮才慢慢褪去,如此折騰下她居然還是睡得很熟,可見是真的累極了。
原想兩人分開兩個被褥,也好約束自己,可不知是不是到了陌生的環境,她有些認床還是單純的依戀他,剛把人放下她便依偎了過來。
明明是緊閉著眼,卻能準確地抱住他的腰,還將腦袋在他懷裡輕輕蹭,這叫他如何還放得開手。
這才乾脆將人抱在了懷裡,讓她枕著,而他則怕她又發熱,時不時醒來,幾乎未合過眼。
待到天光大亮,見她沒再起熱,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正想閉眼睡會小姑娘卻醒了。
他對四周的聲響尤為敏銳,她哼唧一聲,掙扎著睜開眼時,他便知道了,只是想看看她會有何反應這才沒出聲。
凌越抱著她的手掌微微收緊,掐著她往上舉了些,讓她能與他的視線平齊,被衾下兩人依偎在一塊,肩並著肩腰抵著腰,她的臉止不住地又紅了。
“那還怎麽抓到你。”
他的嘴裡咬著她的手指,讓說話的聲音有些低啞含糊,兩人貼得近,猶如在耳朵撓癢癢。
沈嫿某些瑰麗的記憶又冒了出來,不敢再亂動,臉頰貼著他的胸口,小聲地辯解:“我又沒有做壞事。”
她只是,只是想認真地看看他。
還沒做壞事,一早醒來便東摸西碰的,他便是真的睡著,也該被她逗弄醒了,心底竄起股作弄她的心思,抱著她驀地一轉,兩人的位置便相互對換。
小姑娘果然嚇得花容失色,一雙漂亮的鹿眼水亮亮的,睜得漆黑渾圓。
“阿越,白,白天了……”
“喊什麽。”
沈嫿咬了咬下唇,又快又輕地喊了聲:“夫君。”
即便昨夜已經喊得嗓子都啞了,可燭光下帳子內說得話都不算數,較真起來這才是她頭次這般喊他,總有種奇妙的身份改變,好似拜了堂喝了合巹酒都不算,這才有成了夫妻的真實感。
“夫人。”
真是奇妙,不過是短短的兩個字,卻把兩個人拉在了一起,重新組建成了家。
她還在沉浸在甜蜜之中,凌越已親了下來,她的聲音立即被嚇得支離破碎:“夫君,天都亮了!”
她的膽子是比普通的閨閣女子要大些,但白日宣/淫這等事還是有些打破她的底線。
不想凌越的唇卻隻擦著她的臉頰落在了耳垂上,貼著她的耳朵咬著道:“天亮怎麽了,這又沒外人。”
隻屬於他們二人的秘境。
“那,那也不行的……待,待天黑了再……”
“都沒用膳呢,會,會餓的呀……”
凌越定定地看著她道:“吃別的。”
“嗚嗚嗚,我不好吃的。”
見她真被嚇得聲音都在顫抖,他忍不住笑出聲,真真是個寶貝,他的手掌撐著床榻猛地平躺回去,將她側身摟進懷中,“逗你的,陪我再睡會。”
沈嫿方才腦子裡已經在想,他要是來真的,她是該做個諫臣勸他節製,還是該做個妖妃縱容,好在不等她糾結出個結果,他就松開了她,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昨夜大婚後,他又是敬酒又是帶她出城,到了別院也沒說上兩句話,就一路滾上了榻,才驚覺兩人成親後竟沒好好說過話。
這會枕著他的胸膛,把玩著他的衣袖,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爹爹本是不願意一並去的,反倒是娘親說憋在京城大半輩子了,想要出去走走見見世面,爹爹便心軟了。”
“我以前還覺得爹爹是最疼我的,現在才發覺,他最偏心的還是娘親。”
凌越答應了太后,婚後第七日要離京回西北,沈嫿舍不得爹娘,又怕他們留下回成為成帝製約凌越的人質,便應下舉家搬去西北。
沈成延初聞此事自是不肯的,哪有嫁了女兒還把全家一並搭進去的道理,況且京城是他的根,他在這長大成親生子,自然不願意離開。
況且三叔父一家也不願走,還有老太太上了年歲,他作為長子更不能舍棄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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