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漸漸將這事給放下了,真以為此番相遇乃天注定的巧合。
看她這幅神情,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凌越被氣笑了,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好好動動腦子。”
他的瞳色清冷語調卻壓得很低,沒來由地讓她想起凌維舟出事前一夜,她曾在去的路上,見到過一個籠在夜色下的美婦人。
當時凌越突然出現打亂了她的心思,又只是匆匆一瞥,便把這事給忘了,如今陡然記起竟拚湊出了她的模樣。
是賢妃。
她與凌越前後腳出現,難道與賢妃在暗處商議事宜的人是他?
能讓賢妃冒這麽大風險,也要密謀之事,除了太子之位,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個。
她心跳得異常快,似乎要躍出喉嚨,連再出口的聲音都止不住地發顫:“你,你們是想……”
凌越沒有否認,隻語氣平淡地道:“沒退親又如何,你便是嫁給他,我也能將你奪來。”
他說的雲淡風輕,卻把沈嫿怔得睜圓了眼,沒退親那他便是奪侄妻了。
還好她先想法子將親事給退了,不然如今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沒人倫的人,就是他了。
她可舍不得凌越被人說半句不好。
她總以為他的喜歡不夠熱忱,不夠直接,還疑神疑鬼,覺得他不喜歡她,如今才知道,藏在那副冰冷面孔下,是不可窺見天日的激烈。
沈嫿隻覺有股暗潮在心底湧動,她轉過身仰頭看他,兩人身量的差距異常明顯,他肩背寬闊,她坐在他的懷中,幾乎將她整個掩蓋。
她即便仰著頭,也夠不到他的唇瓣呀……
太子家世薄弱在朝中黨羽不穩,如今名聲也一落千丈,他也無需費什麽心力,給賢妃些許暗示,她自然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凌越微微出神了幾息,就感覺到喉結上傳來陣濕意,他的眼神驀地一黯。
而懷中的小姑娘尚不知自己在做什麽,親了一下仍覺不夠,竟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他的背脊陡然繃直,握在她腰間與韁繩上的手,不住地收緊,他猛地閉了閉眼,而那濕熱的觸感依舊抹拭不去。
沈嫿還未意識到危險,隻覺他的喉結顫動,很是有趣,正想再親一下,就被掐著腰騰空提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待她再反應過來時,已換了個方向面朝著他。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他已俯身兜頭親了下來。
一瞬間,她便被他那股清冷的暗香所侵蝕。
九嬰緩緩地朝前跑動著,時快時慢,而她只能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以求不被甩下去,她猶如落在池中的一葉蘆葦,隨著風浪輕輕地晃動著,早已身不由己。
待到這趟馬跑完,天際已染上了橙黃的霞光,馬上的小姑娘,精疲力盡渾身發軟地歪在他懷中。
只見她雙頰唇瓣泛著異樣的紅潤,好似也同樣染著綺麗的色彩。
下馬時,她的腳也還是軟的,若非凌越托著她,只怕一踩著地面便要軟下去。
偏生這個罪魁禍首,半點都沒覺得愧疚,反而還輕笑出聲,帶著幾分愉悅地道:“身子太弱了些,往後晨起跟我去跑馬。”
她弱?!你換個人去試試,她就不信,誰能承受得了這麽親的!
他簡直是牟足了勁,要將著一個月的份,全補回去似的。
她再也不敢懷疑,他喜不喜歡親親這件事了。
待到站穩,她才想起還有東西沒給他,從懷中掏出個巴掌大的荷包,顏色選得是他喜歡的玄色。
上面用金線繡了隻正在棲息的小鹿,藏在最角落還有兩個小字,工工整整地繡著呦呦。
“這是生辰禮。”
“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但想來這個你是喜歡的,我的女紅不好,但也繡了許久,你不許說不喜歡。”
凌越眼底閃過抹詫異,難怪小姑娘最近好似瞞著他什麽事,不論他怎麽問都問不出,原來是為了這個。
可他幾乎從不佩戴這些掛飾,年幼時是無人贈他,年長後是累贅,她為何會覺得他喜歡荷包?
不過只要是她送的,一針一線他也歡喜,更何況上頭的小鹿很是可愛。
凌越揚了揚唇角,拿著荷包在手心摩挲了下,還很是配合地打開抽繩朝內看了眼。
而後目光一凝。
沈嫿送了禮,自然十分關注他的反應,見他頓住,還以為他不喜歡,可不等她失落,就見凌越神色古怪地從荷包裡取出一根尖銳細長的繡針。
他略帶笑意地抬了抬眼:“女紅確是不算好。”
沈嫿:……
第50章
沈嫿一動不動地捏著那根細長的繡針足有一刻鍾,她還是想不通,自己怎麽能辦出這麽蠢的事。
程關月進來了兩回,實在是看不過眼,奪過了她手裡的針,“定是你前夜做完荷包太困了,將針落在裡頭忘了取,索性沒扎著人,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這是我頭次給他送禮,就鬧出這樣的事,他是不是在心裡笑話我,我沒臉見人了。”
她不勸還好,越勸沈嫿越覺得自己馬虎,捂著臉絕望地低喃著。
“笑話?他敢!有什麽好笑話的,你做了個這麽精致好看的荷包,我瞧了都眼饞,他若不想要給我好了。”
“那可不行,阿姊想要我再給你做一個新的。”
程關月見她毫不猶豫就拒絕,忍不住笑出聲:“你先前說喜歡他,我還覺得你是被人給騙了。這會倒是真的信了,從小到大你這丫頭都機靈的很,在凌維舟面前循規蹈矩像模像樣的,唯獨扯上這個凌越,就變得手忙腳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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