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擰了擰眉,神色有些不快,他可不放心把沈嫿一個人留在永壽宮。
“不是你要賜婚要名正言順,怎麽?你還怕哀家會害了她不成,哀家不是你,小丫頭是哀家看著長大的,怎麽會害她。”
這話聽得凌越想發笑,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她卻是能對親生孩兒下手的人。
蘇太后說完自己也意識到不對,只能梗著脖子繼續道:“哀家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不會做這等玉石俱焚的事。”
“但願如此。”
凌越知道她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可能從個不受寵的旁支女爬到太后的位置,該說的都說了,他也沒什麽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長腿一伸徑直站起,只是他從她眼前走過時,蘇太后沒忍住喃喃地開口道:“哀家如今已將你曾經之苦都嘗過了,你還不願罷休嗎?”
她確是待他不好,未能做好一個母親,可這些年來她日日活在恐懼之中,眼盲了背脊彎了,渾身都是病痛,大抵也沒幾年的活頭了,他的那些苦痛她也都償上了。
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真的不能緩和嗎?
凌越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他目不斜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譏誚地道:“遠遠不夠。”
死便是解脫,他怎麽可能讓她這麽輕輕松松便死了。
她此生做得做錯的事,便是當年沒狠下手掐死他。
說完徑直揚長而去,留下蘇太后枯坐在榻上,日光從她頭頂蔓入,她定定地出著神,遠遠看著就像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
凌越出了正殿,又回到了偏殿,外頭看守的宮女瞧見他便將腦袋垂得更低。
他堂而皇之地進內,就見已經有宮女給沈嫿換過了衣裙,她乖順無比地閉著眼還在睡。
一看見她的睡顏,好似頃刻間所有的陰鬱與戾氣都消散了。
他彎腰在她的床畔坐下,見她的酒氣還未散去,白玉般的小臉依舊紅彤彤的,心底便有滿腔的歡喜。
他將她壓著的碎發撥到耳後,理了理被她踢開的被衾。
沈嫿怕熱得緊,不過是薄薄的一層錦被,都被她給踢開了,露出一截潔白光滑的小腿,凌越只看了一眼,便飛快地將她蓋好。
他握著她的手掌,輕輕地在指節處落下一吻。
他本不欲在成親之前太過越界,實在是小姑娘的反饋應太過美好,不過也足夠了。
沈嫿再醒來時殿內昏黃,唯有兩盞微弱的燭火,她睜著發懵的眼坐起,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
下午的記憶湧入腦海,她記得自己喝了五皇子的酒,再後來就不勝酒力被扶到了榻上。
她還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裡她很是傷心地伏在凌越懷中哭,說著她做了什麽噩夢,之後好似還發生了些難以啟齒的事。
至於她是何時回的家,具體還發生了些什麽,她便記不得了。
沈嫿扶著腦袋輕微晃了晃,想喊杏仁給她倒杯醒酒茶,一抬眼才發覺不對勁。
這根本就不是她的鹿鳴小院,她還在永壽宮的偏殿。
沈嫿立即掀開被衾,低頭髮現了身上的衣服,驚覺竟不是她來時穿得那一身,那個荒唐的夢瞬間又浮現而出。
她的臉止不住地紅了紅,撐著床榻踩著汲鞋要往外去,就聽屏風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坐回去。”
沈嫿愣愣地眨了眨眼,凌越怎麽會在這。
果然就見那個高大的身影從屏風後大步走了過來,他的手裡還端著個茶盞,見她的衣裙不整露出截白皙的腳腕,擰了擰眉:“頭還疼不疼。”
沈嫿的雙眼直勾勾地跟著他移動,聞言訥訥地點了下頭,又飛快地搖了搖頭,“不,不疼了。”
見他握住她潔白嫩滑的左腳,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也不知是誰給她換的衣裳,竟然沒給她穿襪子,她的一雙蓮足光溜溜地晃著。
他的手指掌心皆有薄繭,與她的腳底觸碰時,帶起一陣陣酥麻的癢意,她忍不住地溢出聲低呼。
沈嫿頭次知道,這個位置也是她的敏感處,光是被握著都會覺得癢癢的。
許是怕她睡著燭火太亮會晃眼,特意放得很遠,他走動時帶起一陣風,這會燭火晃動著,投下朦朧的影子。
那個荒唐旖旎的夢,再次浮現而出,她夢見下午也在這張榻上,她倚在他的懷裡,衣衫松散,他咬在她的肩上。
而最讓她面紅耳赤的是,她被牽著握著把奇怪的匕首。
雖然只是夢,但那個夢格外的真實,真實到他一看見凌越,渾身就泛起了紅暈。
她的腳趾緊張地微微摳緊,下意識地抽了抽,可他的手掌卻尤為有力,緊緊地握著怎麽都抽不開,只能舔了舔下唇試探著道:“阿越,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喝醉的小鹿。”
他握著她的腳,從旁邊的錦凳上取過潔白柔軟的羅襪,放緩了呼吸,緩慢地從她的腳尖一寸寸地往上套。
這雙腳,曾勾纏著他的腳腕,那會他便想褪去她的鞋襪,午夜夢回間,更是多次夢見過這樣的場景,如何舍得放過。
他的手指在她繃緊的腳背上劃過,所到之處皆帶起陣陣戰栗。
偏生穿到一半又停下,不急不慌地,根本就是在折磨人。
沈嫿撐在榻上的手指忍不住地蜷縮緊,咬著下唇,仰頭看向昏暗的房梁,根本不敢看凌越一眼。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