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仇家大伯還有其他幾人因為買賣人口被關了大牢,但仇深兩兄妹是一直沒消息。
國內這麽大都不一定找到人,更別說國外了。
說是賣到南非,這個地方他們以前聽都沒聽說過,想找更是天方夜譚。
這麽十幾年過去,都以為這兄妹兩個
回不來了。
沒成想,他們還真活著出現了。
“回來多久了?”
“我以前怎麽沒聽說啊?”
“真的是他們不成?仇深大伯現在還關在監獄,他那些家人也都散了,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人家早回來了,只不過一直跟咱們沒太大的交情就沒注意到,說不準你都覺得眼熟,就是叫不出是誰。”婆子說著,“還是我前幾日碰到仇深和他小姑在說話,這才知道。”
“哎喲,真是命大。”
“你說仇深和陳老頭是一塊,難不成陳老頭也是從國外回來的?”
“想什麽呢,真要從國外回來的人會撿破爛為生?”有個嬸娘笑著:“我看陳老頭住的是仇深以前的老房子,說不準是租客的關系。”
“也是哦。”
“我看仇深現在也快三十了吧?不知道他找沒找女朋友。”
“怎麽,你還想給他介紹不成?”
“那我可不敢,仇家的人誰敢沾啊?”
仇家大伯家為什麽散了?
還不是因為男人幹了太多犯法的事,走到哪裡都被瞧不起,仇家大伯關進去不到一年,他婆娘就帶著兒女改嫁搬出去了。
哪怕是仇深,那根子裡也是姓仇,又在國外待了那麽多年,也不知道遭遇過什麽事。
不知根知底還是別禍害人家姑娘了。
這一八卦,沒大幾十分鍾完全停不下來。
從仇深到他妹妹,又到陳老頭身上,後來連陳老頭那個明顯癡傻的女兒也沒放過。
其實,陳老頭的女兒也沒瘋癲的那麽厲害。
平日都和正常人差不多,性格就是弱了一些顯得有些怕人,只是偶爾的時候會犯些臆症,嘴裡喊著寶寶到處找孩子。
一年也就一兩次。
鎮上的居民遇到過一次之後,有一些人就把她當做了不正常的瘋子。
那一次鬧得有些凶,因為她碰到個孩子就說是自己寶寶,當家長的當然不放心一個瘋子在自家孩子面前鬧。
那一次,差點把陳老頭一家人都趕出去。
還是最後兩個老人家跪在眾人面前,保證著自家女兒發病的時候一定會將人看牢。
也是看著太可憐了吧。
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陳老頭拖著紙盒回到家。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那種七八十年代的土房子。
門又矮又小,進個門都得弓著腰。
不過這麽小、這麽舊的房屋,卻是他們這些年住過最好最覺得安全的地方。
在國外的那十幾年他是真的不願意回想。
能帶著老伴和女兒回到國,真的是萬幸中的萬幸,在之前他們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累,那真是數都數不清。
有很多次差點都沒熬過來,要不是每個人心中都還抱著一絲的念想,怕是真不願意繼續堅持。
好在……
一切都熬過去了。
沒錯,他們就是蘇霖的外公一家。
四五年前冒著生命危險悄悄偷渡回國。
這些年來是一直不敢冒頭,生怕被蘇家的人找到。
陳老頭進了房,看著其中一間小房間被鎖著,“清兒又開始不舒服了?”
守在門口的陳老太點了點頭,“你也知道,馬上就要到了那孩子的生日,每年這個時間點清兒就會發病。”
她一邊織著毛衣,一邊回想著以前的事,特小聲的道:“這麽多年過去,我都快忘記他長什麽樣了,多高多壯也不知道,這毛衣也不知道會不會織小了。”
其實她心中明白。
她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外孫了。
有蘇向榮在,他們根本沒辦法再和外孫見一面。
要是蘇向榮不在了或許還有機會。
可是,他們這副快走到頂的身子,又哪裡能熬過蘇向榮?
“咳咳……”陳老頭捂著嘴輕咳了兩聲,只是不想讓老伴擔憂,喉嚨再癢也是盡力壓下去,憋的臉都有些通紅。
“你都咳了好長一段時間了,要不去醫院看看吧?”陳老太有些擔憂。
“小毛病。”陳老頭擺了擺手。
他哪裡敢去醫院,這些年但凡能用得上證件的事他都不敢做。
從沒去銀行辦過卡、不敢買車票去外地、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也不敢去醫院看病。
他們是把自己困在了這一片小小的地方。
只要不冒頭,就不會被蘇家人發現,更不會被再次驅趕出國。
這次遇到仇深,他們才得以僥幸回國。
下次可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
不想讓老伴繼續說咳嗽的事,陳老頭指了指鎖著的房間,“那這段時間我就不出門了,咱們一塊守著。”
“好。”陳老太點了點頭,“那等會你跟清兒說一聲,沒必要把自己綁起來,有咱們倆看著也不會鬧出以前的事了。”
之前那場事,陳清緩過來後自己就十分內疚。
每次感覺自己要發病,她就拿繩子把自己捆在床上,生怕自己發病之後又闖了出去,到時候又得連累爸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