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不能隨便拿出來。
逃荒的時候為了輕簡,他們根本沒帶什麽行囊,除了奶奶身上挎著的一個小包,其他的什麽都沒帶。
人少的時候還好,時不時從空間中拿出食物,一路上也不會餓著他們。
可要是在人多聚集的時候,他們帶著的行囊本來就不大,一直從行囊中拿出實物和其他用品,多少都會引起周邊人一些注意。
這並不是未發生的事。
她已經注意到有幾道視線時不時的望過來,本來他們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主事的還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再加上頻繁的從行囊中拿出食物,又怎麽可能不引起注意?
莘雲這個時候特別後悔,早知道就算再餓也不該露出一些馬腳。
“小鹿娘,你家糧食挺多的,誰家孩子都沒你家小鹿養的好,逃荒路上沒瘦不說還養的白白胖胖的。”一旁的婆子陰陽怪氣著,她探過頭好奇的打量老婆子背上的行囊。
從幾天前就盯上他們一家,一開始只是覺得她們兩祖孫是真不知道糧食的重要性,逃荒路上還敞開著吃,四人身上就這麽一個小包,哪怕全部裝著糧食,又能堅持幾天?
到時候老的老小的小,再加上一個長相靚麗的寡婦,到時候真沒吃的,怕是哭一哭鬧一鬧,總會有心疼的男人主動送上食物。
賀婆子家裡就有兩個時不時將視線偏移過去的小夥子。
都是沒經過事的大小夥子,看到這麽漂亮年輕的寡婦,不說有什麽壞心思,但難免會忍不住惦記上。
這幾日,賀婆子是經常在家人面前提起莘雲,倒不是說她有多好,而是說她不好,一直念叨著她大手大腳,這麽下去一家都會餓死在逃荒路上。
更是每天提起他們一家在吃什麽好吃的食物,比起他們手中發苦的糊糊,日子過得就跟地主似的。
說這些,就是以防他們頭腦發熱將自己的吃食給讓出去。
可說著說著,賀婆子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莘雲帶著兩個孩子,大的那個還好,還能自己走路,小的就得背著上路,所有人的行囊就只是莘老太手裡的一個小包。
這個包真的不大。
連個小兒都能不費太多力氣拿起。
裡面想裝糧食也裝不了多少,哪怕全裝糧食沒裝其他用具,按著他們一家四口每日吃的量,這麽一個小包最多也就只能吃個五六天。
賀婆子不會算錯。
從嫁給男人接了家裡裝糧食的櫃子,每一日都是精心分配,多少糧食能吃多少天,每人又該分多少,這些她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絕對不會出錯。
按著她算得量,莘老太背上的行囊應該快要空了。
可其他的是,每日從包裡拿出那麽多糧食,卻不見包空多少,到現在已經走了接近十天的路,她的行囊非但沒吃空,甚至比原先還要來得大一點。
本來是怕家裡的小夥子盯上貌美的寡婦。
後來她是越來越好奇。
一開始還想著是不是有其他人救濟他們一家,偷摸摸的給他們糧食。
後來盯了兩天,發現打莘雲主意的人不少,畢竟一個年輕寡婦,身邊也沒一個能撐得住的人,有一些混子多少都會有些小心思。
只不過他們這一群人上路,到底都是一個村子走出來的人,這些混子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欺負人家。
她看得清明,莘雲自然也看得出來。
所以這些日子都老老實實縮在人群中,基本上沒一個人單獨行動過,也沒見她和其他人來往頻繁。
不是自己去周邊找得野菜野物、也不是被其他人救濟。
那莘老太手裡的行囊為什麽到現在還是鼓鼓的?
越注意心裡越好奇,聽著莘雲懷裡的小兒要吃食,賀婆子就忍不住開了口,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面去搶莘家的行囊,那問問總可以吧?
“老早就看你們家隻帶了一個行囊,走這麽多天還沒吃完,咱們都是一村的人,你要有什麽找糧食的法子可得同大夥說說,可別一家人吃獨食。”
說到糧食,周邊其他人便將視線偏移過來。
逃荒路上最重要的就是糧食,現在聽人說有弄到糧食的方法,怎麽可能不在意?
“莘家就這麽一個小包?”
“我之前也注意到了,他們帶一個包出門,怎麽能吃到現在?”
“會不會記錯了?”
“沒記錯,之前有人看他們帶得東西少,還勸過呢。”
一個小包吃到現在還滿滿當當,還不成他們真知道怎麽弄糧食?
“莘老太,咱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人,往日裡也沒少幫過你們家忙,你家孫子去世,孫媳昏迷不醒,都靠著村子拉扯,真要有弄到糧食的法子,可不能瞞著啊。”
莘家真的很慘。
莘老太的兒子兒媳去世早,留下一個小孫子。
好不容易把小孫子拉扯長大成人,成婚後生下小兒子沒多久便去參軍,過了一兩年也不知道誰帶來的消息,說是參軍意外身亡。
作為孫媳婦的莘雲一病不起。
那個時候,家裡除了莘老太之外就兩個哇哇大哭的孩子,要不是村子裡這戶幫一幫、那戶拉扯一下,他們一家還真扛不到現在。
如果是以往也就算了。
各家各戶靠著一把子力氣伺候田地還能生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