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那可是燒窯啊,跟在蘇知青身邊做事,指不準可以學點本事呢,以後說不準能借著這門本事有大造化。
這麽想著恨不得紛紛舉手。
不過蘇霖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一個梁連一個鄭郡,兩個人做事起來都很認真,安排給他們的事都能完成的很好,在前期有這兩個幫手足夠,至於以後就再說。
燒窯的事在當天就傳開。
幾乎所有人的話題都離不開蘇霖,包括知青房那邊。
“原來他在燒窯。”
“他也太厲害了吧,居然會燒窯。”
“聽大隊長的意思,以後他隻管負責窯洞的工作,不用再下田乾活了。”
“這也太好了吧,明天就得開始秋收,又得忙死了。”
大部分的人都在驚歎以及羨慕蘇知青,可其中一部分卻低頭沉思著什麽。
蘇霖既然能靠著自己的本事在大隊站穩跟腳,不用像他們一樣每天都得乾不相乾的農活,累得精疲力盡,完全將來之前的鬥志消耗完。
以前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畢竟不止是他們,所有的知青都是這樣。
可蘇霖的到來,像是給他們創造了一個選擇。
蘇霖能憑借燒窯獲得大隊的讚賞,從而做一件利民利己的事,那他們是不是也能如此?
范善擰著眉頭,在想自己能做些什麽。
可算來算去,他突然發現自己除了比大隊裡的人多讀了幾年書之外,好像沒其他地方能比得過大隊裡的鄉親。
他沒有強壯的身子,在來之前更不知道該如何種地,甚至連田地裡種的是什麽糧食都分不清。
還說什麽遠大的志向,分明就是在給鄉親們拖後腿。
輕聲一歎,實在是找不到自己的長處在哪,范善想著等有機會去請教下蘇知青吧,他看著挺有主意的樣子。
秋收季節是真的很苦。
別說從未吃過這種虧的人,就是常年在田地乾活的農家人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蘇霖躲開了這麽累的活,但他也沒閑著偷懶。
陶具燒製成功,接下來他就打算燒磚。
燒窯這種事真要說起來,也並不清閑。
他們手中沒有一體式的工具,從建模開始全得靠自己動手,調製泥土也是個力氣活,好在他身邊有兩個小夥子幫把手。
“哥,你先歇著,剩下的我們來。”梁連拿著棍子攪動著泥巴,用的力氣不小,手上都爆著青筋。
邊上的鄭郡嘴裡嚼著糖果,一邊喜滋滋的點了點頭:“對嘛對嘛,有事盡管吩咐我們,可千萬別動手。”
蘇知青真要動手了,他還怎麽搶活乾呢?
搶不到活,又怎麽好意思讓蘇知青給他零嘴吃呢?
所以,蘇知青不乾活等於他能多吃點零嘴!
可惜的是幫忙的人手太少,再加上他們想要趕製出一批磚頭,建一座小院需要的磚頭可不是一點半點,想在秋收完後燒製出來,光開一個窯洞完全不夠。
三人忙碌了二十多天,開了三個窯洞總共燒製出大幾千塊磚。
這對於建房來說還差得有些遠。
但房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建好,完全足夠前期的數額。
白阿嬤不是個愛佔便宜的性子,雖然一開始就沒說這些磚什麽價,要是換個心眼小的人,或許就直接認準這是送給她了,但白阿嬤不是,她抽空去問了問,最後還是將壓箱底的積蓄拿了出來。
給得不多,但也不算少,直接將零散的票子塞到蘇知青手裡,“怎麽都算我佔了便宜,只是現在能拿出來就只有這些,等分了糧食,阿嬤再補你一些。”
“阿嬤,這錢我真不能收。”蘇霖將錢退了回去,不是裝模作樣推辭,而是真的不能收,這錢要是收了,往重點那就是投機倒把,稍微輕點那就是鑽大隊空子,利用大隊的資產給自己創造利益,其他的人不得噴死他?
這個年代做生意不現實,蘇霖就沒打算靠窯洞發家致富。
又或者說,沒打算因為窯洞讓自己富起來,而是帶動整個大隊過上好日子。
他沒法用個人的名義去做生意,但以大隊的話倒不是不行。
用大隊的名義建立一家燒磚廠或者陶具廠,他可以擔任其中的一個職位,拿工資為生。
這個錢,他拿在手裡才心安理得,才不會出問題。
至於以後要不要下海為商,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蘇霖將錢推了過去,“這錢您不該給我,窯洞是大隊的,燒製磚塊的泥土也是從山腳挖來,就連燒窯用的木柴都是在大隊撿來,這錢我收下不合適。”
就算要給他報酬,也該是白阿嬤將錢給到大隊,再由大隊分配到他手上,只要這樣到手的錢才來得正大光明,不怕被有心的人追究。
在又一次開窯之前,蘇霖找到了梁隊長,說起了窯洞的事。
其實在蘇霖沒來之前,梁隊長就在考慮了,倒不是貪蘇知青這門手藝,也不是眼紅他能因此賺錢。
而是不合規矩。
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這樣,但凡有一個人因為嫉恨去向上面報告,蘇知青很有可能被抓起來遊行甚至發配到農場改造。
梁隊長都想著等過兩天好好和蘇知青談談,開窯可以,但有些章程必須商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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