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見到這一幕,不由微微變色,他沒想太多,身手矯健地跑出門外,順手還將房門合上。
下一刻,狂風挾裹著雷電而下,將房中一切攪得混亂不堪。
太上葳蕤彈指,撐起透明光幕。
隨著在一聲悶響,只顧著觀察符篆威力的老者一張臉連頭髮帶長須都變為碳黑色。
他卻並不在意自己現在是什麽形容,背著手在房中踱步,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符文如這般繪製,就可平衡風雷之力,如此威力,在三階符篆中當屬翹楚!
何況方才他用出的那張符篆,符文只是寫在尋常宣紙上,用的墨也並不含靈氣,若是用了上好的符紙與符墨,威力應當還會更甚。
這張符篆上的符文,可比四階的風雷符簡化了許多。
“這符是誰畫的?”渾然不覺自己有多狼狽,老者轉身,急急向太上葳蕤問道。
見他靠近,太上葳蕤皺著眉向後退去。
“是你畫的?”老者意識到什麽,又問。
太上葳蕤冷淡回道:“是又如何。”
老者聞言,雙眼頓時亮了起來:“你叫什麽名字,可有門派,師承何人?”
相比於他的熱切,太上葳蕤的態度就截然相反了:“你的問題太多了。”
老者一點也不見外地道:“這有什麽不能說的,你告訴我,我不與旁人說便是……”
正在這時,聽到屋內動靜平息,方才及時躲出去的雜役才推門進來,赧然向太上葳蕤道:“在下修為淺薄,還望客人勿怪,勿怪。方才消耗的符篆,紫金坊會按價賠償的。”
太上葳蕤懶得理會老者,看向他道:“紫金坊可收此符。”
“自然是收的。”雜役禮貌回道,就方才那番動靜來看,這符文不僅沒有問題,威力還極其出色。
“孟長老,不知您覺得這符價值幾何?”
老者見太上葳蕤不肯回答自己的問題,沒好氣地看了雜役一眼,胡亂扒拉了一下自己的亂發,對太上葳蕤道:“你有多少?五百下品靈石一張,我全收了!”
尋常三階符篆,紫金坊多是以兩百下品靈石左右的價格收購,哪怕效用特殊,極難繪製的,也就是三百余下品靈石罷了。
現在,老者竟然開口要以五百靈石收購一張三階符篆?!
就算這符威力出眾,可五百下品靈石,已經能收一張四階符篆了!
雜役一時有些為難:“孟長老,這樣的價格,只怕坊中不能同意……”
老者白了他一眼,真是不識貨:“這些從我的私帳走。”
隨即又問太上葳蕤:“你有多少?”
“一千。”
一千張風雷符,若按老者的定價,便是五十萬下品靈石。
尋常修士畫符,一日難成三五,要用上好的符紙符墨,耗損要過大半,加之平日需要修行,一千符篆,只怕兩載有余也未必能畫完。
因此一張三階符篆兩百靈石並不算多,畢竟天下難得有多少人,在太上葳蕤這般境界時,畫符便如喝水吃飯一般簡單。
聽了太上葳蕤的話,老者絲毫不覺得一千之數有什麽,口中道:“那我都收了。”
他如此說,太上葳蕤心中升起些許微妙之感,妖尊難得感受到一種被人炫富的滋味兒。
收了靈石,不等老者還想說什麽,太上葳蕤已經抬步出了門。
雜役連忙跟上,為她引路,口中還殷勤道:“不知道友還有什麽需要,無論什麽靈寶法器,我們紫金坊可是應有盡有。”
才從老者手中得了五十萬靈石的太上葳蕤,實在是一條大魚。
“不必。”
見她如此說,雜役也不覺氣餒,今日生意不成,還有來日。
“孟秋長老雖然性情古怪了些,但於符道上的造詣極深,若非我家主人親自前往,以重金相請,他也是不會來的……”
太上葳蕤的腳步驟然頓住,她轉頭看向雜役:“他叫什麽?”
“道友是問孟秋長老?”雜役有些奇怪,“孟秋長老姓名之意,正是秋日第一月。”
太上葳蕤垂眸,孟秋,夢丘,這兩個名字之間門,可是有什麽聯系?
她沒有多說什麽,走出了紫金坊的大門。
等在紫金坊外的裴行昭見太上葳蕤出門,立刻上前一步。
“師姐……”
太上葳蕤沒有說話,隨手取出裝了萬余靈石的錦囊交給他。
紫金坊的錦囊也是空間門法器,只是不比納戒,尋常都用來交易靈石。
雜役看著錦囊的眼神有些直,這裡邊兒可是上萬靈石啊,他心中忍不住生出豔羨之意。
太上葳蕤一向不是吝嗇之人,如今裴行昭入小孤山派中,又喚她一聲師姐,她自不會讓他短缺了靈石用。
前往北域的雲舟兩日後才會啟程,太上葳蕤向來不會是委屈自己的人,手中既然有了靈石,她帶著裴行昭進了這內城之中最好的江海閣。
江海閣中最好的天字居,住上一夜便需三千下品靈石。
但三千下品靈石自有三千下品靈石的道理,裴行昭一踏入房中,便感覺到其中濃鬱得幾乎能化作實質的靈氣。
裴行昭不敢懈怠,當即盤坐下身,隨著心法運轉,靈氣源源不斷地湧入他體內。
他雙目緊閉,靈氣遊走過經脈,被轉化為靈力,匯聚於丹田,逐漸陷入頓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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