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小孤山的徽記!”
“我依稀記得,當年小孤山蕭師兄曾與太上非白結下宿怨,這便是妖尊對其動手的原因吧……”
小孤山的出現,讓許多人不由想起了昔年舊事,五域十四州中,還有許多人,仍舊記得這座山門。
只是他們未曾想到,小孤山銷聲匿跡三百余年,再現於天下仙門世家前,竟是在今日。
“師姐。”
行過禮,長陵等人候在太上葳蕤身側,神色肅然,眼底卻難掩摩拳擦掌的激動。
蕭玉虛向太上葳蕤點了點頭,看向在場眾多仙門修士,抬手一禮:“小孤山蕭玉虛,見過天下同道。”
數名大能看著他,神色不免現出幾分複雜,小孤山蕭玉虛之名,當年他們也曾聽說過,甚至還有過幾面之緣。
不想三百余年後,故人再見,蕭玉虛便只剩下神魂尚在,形容老朽如垂暮。
對於合道修士而言,三百余載歲月,原本算不得太長。
蕭玉虛再次開口:“小孤山今日前來,是要借周天星辰閣之約,在天下同道面前處置幾件舊事。”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在靈力加持下,足以令在場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還有,妖尊又是什麽打算?
嘈雜議論聲暫且平息下來,以太上葳蕤的修為與身份,在她還未做出什麽時,眾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靜觀其變。
“諸位當還記得,三萬余年前,洪荒破碎,神魔兩族湮滅,天地重歸混沌。”蕭玉虛緩緩開口,說起了一切事情的起因。
在混沌之中,如今這片天地被衍化而出,只是世人不知,洪荒那場大戰傷及天地本源,令再衍化出的天地法則不全。
“法則不全?!”
無數修士在這一刻變了臉色,身為修道之人,他們如何不知法則不全意味著什麽。
“若是法則不全,怎麽還會有修士飛升?!這三萬年來,飛升雖然艱難,但仍舊有不少修士達到如此境界!”
“沒錯,天地法則若不全,如何維持這方世界?”
“但洪荒破碎之後,此間生靈能修得的最高修為不過大乘,再不見當年神魔時期盛況……”
洪荒之時,在大乘之上,還有數重境界,而在力量的頂端,便是神魔兩族中的至強者。
蕭玉虛沒有在意投諸在自己身上的各色目光,繼續道:“……及至天地衍化形成,周天星辰閣閣主星冕為抵禦虛空風暴肆虐,坐鎮南域。”
在察覺天地法則不全後,星冕試圖溝通虛空,補全法則,卻不想因此引來域外之魂覬覦,為其侵入識海。
得知此事,許多修士都有些坐不住了。
“妖尊的意思,是早在千年之前,星冕前輩便已經為域外之魂控制?!”
“這怎麽可能,星冕閣下早已是大乘修士,又如何會……”
“上古傳聞,虛空中有上三千大世界,下三千小世界,洪荒破碎後,此界再不複當年興盛,域外之族的實力,或許遠在大乘之上。”
四周響起嘈雜議論,蕭玉虛未曾理會甚囂塵上的質疑,徐徐繼續:“就在三百多年前,域外之族派大軍撕裂界壁,攻佔此界。”
那便是蕭無塵玉簡中所記的天傾之禍。
此役之中,小孤山舉山赴難,天衍宗弟子死難無數,幸存者寥寥,以太上霄雲與蕭無塵為首,人族,妖族,無數大能都湮滅在了虛空之中。
被掩藏於歲月中的舊事重見天光,三百多年前,是無數人和妖撐起了這片將要傾塌的天闕,為天下萬千生靈爭得自由與安寧。
史書未曾載下,血肉湮滅成灰,但終究還是會有人記得這一切。
“霄雲帝女當年不是飛升了麽,她怎麽會隕落在天傾之難中?”
“當年帝女飛升異象,乃是你我親眼所見,如何能有假!”
許多道目光匯聚在蕭玉虛和太上葳蕤身上,烈帝,斛律,林戎以及當年追隨在太上霄雲身邊的舊部,此時神色都是一片幽沉。
太上霄雲沒有飛升,而是早已隕落在三百多年前,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不啻於巨大的打擊。
太上一族族老沉聲開口:“你如何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昔年小孤山舉山赴難,門中上下二百三十七具棺槨,如今正葬於極北之地。”蕭玉虛一字一句回道。
四周一時都安靜下來,這句話中的分量,實在太重。
小孤山滿門隕落的弟子,為抵禦天傾落入空間裂隙,三百余年來不見天日的山門,又如何作假。
“道兄今日前來,又是為何故?”在座一名渡劫大能又道。
北域妖族與小孤山聲勢浩蕩地前來,總不會只是為了向天下修士解釋當年小孤山消失的原因。
“天傾一難中,我師兄與眾多前輩雖然逼退域外之族,將界壁封禁,令其無法再侵入世間,但法則一日不全,其侵擾之心便一日不絕。”蕭玉虛神情凜然。“如今,眾位同道之中,又何嘗沒有域外之魂!”
這句話簡直如石破天驚,在司南山巔激起一重又一重巨浪。
許多修士在聽完後,都下意識望向周圍的人,像是想借此確認什麽。
“怎麽可能……”
“倘若界壁已經封禁,這世間為何還會有域外之魂?!”有性急的修士當即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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