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出來?這可真是叫人意外。
青年摸著下巴:“是那位才過三百歲的老祖?君上傳令,讓各家小輩都來拜見。”
他就是因為此事入宮的。
“老祖厲害了,竟然能令大祭司醒悟,不再對這個妹妹予取予求,這可是大家都盼著的事兒。”青年搖著頭感歎。
秋夕總是仗著自己修為低,作出一副旁人欺負了自己的模樣,甚至一言不合就掉眼淚,宮中不少人都吃過她的悶虧。
“她站了多久?”
護衛目不斜視:“再過一會兒,應該就有三個時辰。”
“才三個時辰啊,這苦肉計也太沒誠意了,也不肯跪一跪。”青年挑了挑眉,“當初為了讓我老爹不計較我偷了他五千年佳釀的事兒,我可是親自打斷了自己的腿。”
聽他這麽說,護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要進宮還不快去,一直站這兒胡扯什麽。”
青年伸了個懶腰,最後看了一眼秋夕:“也不知道這出苦肉計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既是沒什麽熱鬧,我先去拜見老祖了。”
說罷,轉身踏入宮門。
“夫人,不如我們還是回去吧?”三個時辰,秋夕不覺得有什麽,但她身邊兩名境界低微的婢女卻有些受不了了。
倘若她們修為足夠,也不會在秋夕身邊做個奉茶傳話的侍女了。
兩名小侍女穿得單薄,加上秋夕不允她們用靈力抵禦寒風,此時唇色都有些發白了。
“不行。”秋夕盯著宮門深處,斬釘截鐵道,“我要讓兄長看到我的誠意,從前都是我不好,但往後我一定會改的。”
玄龍宮看似松散,但也不是誰都能從其中探聽消息。尤其司秦態度明確,不再受製於秋夕父親的恩情,未能在玄龍宮內培植出勢力的秋夕對於其中情形如何,堪稱是兩眼一抹黑,更不知道司秦已然閉關。
天空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秋夕咬著唇,見宮門內始終沒有出現她期待的那個身影,心中失望中又混雜著憤怒。
兄長怎麽能這樣對她?
司秦,你當真是忘恩負義!
兩匹靈駒拉著馬車向宮門靠近,其上雖裝金飾玉,但並不落俗。
一隻手掀起紗簾,指尖染了鮮紅蔻丹,車中人的容貌掩在暗處,讓人輕易不能窺見。
“秋夕夫人怎麽傻站在這裡,這樣的天氣,不如入宮飲一盞熱茶。”女子曼妙的聲音自車內傳來,語氣中帶著明晃晃的戲謔。
秋夕被她一句話說得漲紅了臉,如果她能踏入玄龍宮,此時就不必站在這裡了。
從前她能自由出入玄龍宮與周天殿,都是司秦給她的特權,一旦司秦不再打算縱容她,秋夕便沒有資格隨意進入宮門。
“不必公主費心,我剛從宮內出來,不過在此略站一站,如今便要回府了!”秋夕梗著脖子道,全然不知自己肩上積雪已經泄露了真相。
車內女子輕笑一聲:“那倒是我多心了,還想得空之時替夫人向大祭司求一求情。”
秋夕被人戳中了痛處,不自覺地握緊了手。
仗著司秦的身份,她在玄龍宮橫行無忌,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數,車中女子便是其中之一。
秋夕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失了倚仗。沒了司秦,她就什麽也不是。
女子沒有顧及秋夕的心情,再次開口:“聽說前日夫人被人扔出了周天殿,我還擔心你可有受傷,如今看來,身體倒是康健,站上幾個時辰也沒什麽問題。”
秋夕臉色越發難看,她剛想說什麽,女子卻不想給她這個機會,馬車再次動了起來,馬蹄揚起地上積雪,揚了秋夕一身。
她想發作,但馬車已經駛入宮門,只能強壓住怒氣,對身後婢女道:“回府!”
無論她心情如何,身後兩名婢女倒是大松了一口氣。
回到府中,秋夕含怒將正廳中擺放的花瓶盡數推倒,隨即伏桌哭了起來。
“阿姐這是怎麽了?”衣著華貴的青年從門外走入,見她在痛哭,不由皺了皺眉。
“元琛……”秋夕含淚抬起頭,見是他,哽咽著喚了一聲。“你已經將玄息靈液盡數吸收了?”
司徒元琛點頭,還算俊朗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是,多謝阿姐,否則我的身體也沒有辦法恢復。”
秋夕將三滴玄息靈液盡數給了他。
“你陪在我身邊這樣久,三滴玄息靈液又算什麽……”秋夕落淚不止,“兄長他為什麽不想想這一點,這麽多年,他一直不將我看在眼中,如今還為了三滴玄息靈液厭棄了我,再不許我入玄龍宮中。”
她哭得很是可憐,司徒元琛眼底閃過一絲厭棄,嘴上卻還道:“伯父對大祭司有大恩,便是一時惱了阿姐,之後自然會想通的。”
秋夕聽得心虛,她還不曾將自己父親逼司秦立下心魔大誓之事告知旁人。
拉著司徒元琛哭訴了許久,秋夕終於收了眼淚:“你如今身體恢復,又突破了元嬰境界,之後王城中舉行比試,不要辜負了我一片苦心……”
——
玄龍宮內,蒼黎屏退上前稟報的侍女,微微挑了挑眉,秋夕果真還是不死心,連著幾日都遞了入宮的拜帖,甚至在宮門處苦等。
不過沒有司秦開口,瓊觴絕不會允她所求,可惜秋夕苦等的人已經閉關,她這出苦肉計注定不會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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