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自卑,在濮陽鸞的父親外出巡視府中產業之時,為旁支族人所惑,買下了一枚據說能助她生出靈根的丹藥。
修真界的確有助人生出靈根之法,但絕不是青年手中一枚不知來路的丹藥能辦到的。
服下這枚丹藥,她當即便陷入昏迷,等濮陽鸞的父親回來時,只見到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提劍要殺了哄騙自己夫人的青年,但青年父兄為濮陽府嫡支族人,修為已至化神,輕易便將他攔下。
事情鬧到了濮陽家家主面前,但他並不在意一個凡人女子的生死,只要求青年父兄取出靈石補償。無法為亡妻討回公道,濮陽鸞的父親在義憤之下,血濺當場。
在他死之時,黑袍老嫗窺見了所謂的命運。
從前並不為族中重視的濮陽鸞,成了未來將會傾覆濮陽一族的人。
而樓玄明的出現,也是命運。
為了讓濮陽鸞心甘情願地迎戰樓玄明,濮陽家編造出她母親病重,與其父外出求醫的謊言。
當從太上葳蕤口中得知真相之時,濮陽鸞的身形僵滯在原地。她臉上只剩一片近乎荒蕪的空白,在她失神之際,周圍幻境開始一寸寸消解。
演武場上,樓玄明猛地睜開雙眼,心中尚且殘留著屬於另一個自己的情緒。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三十三重光明境麽……
真實得全然不像幻境,實在有些可怕。
他看向濮陽鸞,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終止了幻境,而濮陽鸞此時已經無暇理會他。
演武場上一片狼藉,樓玄明撓了撓頭,這又是怎麽回事?
濮陽家兩名洞虛修士護在黑袍老嫗面前,身上多出了大大小小數十道傷口,方才交手,三名洞虛修士聯合,在葉不孤面前竟也落於下風。
這濮陽家的洞虛大能,未免也太沒用了些……周遭有人竊竊私語,傳到濮陽家家主耳中,讓他惱怒萬分,卻不能發作。
這兩人究竟是從何而來?!
濮陽鸞抬頭看向濮陽家家主,高聲質問道:“敢問家主,我父母何在!”
在她問出這句話時,濮陽家家主不由神色微沉,今日之事,終究還是生了變數。
不等他開口說什麽,濮陽若上前一步,向濮陽鸞走來:“阿鸞。”
看著她,濮陽鸞的語氣微松:“若姐,我的父母如今究竟在何處?”
濮陽鸞幼時落水,險些溺死,是濮陽若將她救了起來。在濮陽家之時,濮陽若待她也極好,濮陽鸞一向將她視作自己的阿姐。
濮陽若沒有回答,她停在濮陽鸞面前,輕歎了一聲:“阿鸞……”
太上葳蕤審視著走上前來的女子,神情冷淡。
就在刹那之間,一柄寒光熠熠的匕首落在濮陽若手中,直刺向前。
濮陽鸞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做,瞳孔微微放大,忘了動作。
太上葳蕤拂袖,濮陽若腕上一痛,那把匕首便摔落在地。不等她反應過來,太上葳蕤指尖微收,濮陽若的身體便被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第90章
濮陽若跌在地上, 體內氣血翻湧,同為元嬰修士,面前突然出現在濮陽家的少女竟隨手一擊便能逼退自己。
如此實力, 不知出身何門何派。
她還未來得及起身, 太上葳蕤出手封住她身周幾處大穴, 濮陽若一時靈力全失,動彈不得。
濮陽若微微有些後悔,她見葉不孤一人應付族中三位洞虛大能,應當無暇顧及此處, 才悍然出手, 不想竟輕易被這小境界比自己低了一重的少女製住。
濮陽家家主見了這一幕,手中一緊,神色陰沉。
阿若竟然失手了。
“為什麽……”濮陽鸞看著濮陽若,喃喃問道。
她一直將她視作自己的親姐姐, 在整個濮陽家,除了自己的父母,濮陽鸞最親近的就是她。
濮陽若臉上不曾現出愧疚之色,她笑了笑:“父親有煩擾之事, 我自當為他分憂。”
濮陽鸞握緊了手,對上濮陽若臉上笑意, 心中漫上徹骨寒意。
她不再看濮陽若, 轉頭望著濮陽家家主:“濮陽家主,我的問題, 你可想好了如何作答?!”
她的語氣很不客氣, 濮陽家家主臉色難看,冷聲喝道:“濮陽鸞,長輩面前, 你如此言行,可還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濮陽鸞,頗為威嚴。
濮陽鸞第一次直視他的目光,眼中不見絲毫懼色:“家主不必顧左右而言他,你是不能回答,還是不敢回答?!”
她的父母到底在哪裡?
還是真如師姐所言,他們已經……
濮陽鸞對濮陽家本就沒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到了此時此刻,更是自心底升起難以言喻的怨懟。
“放肆!”黑袍老嫗伸手向她抓來,枯瘦的五指成爪,帶起一陣勁風。
太上葳蕤抬手畫符,金色的符文成形,迎上枯瘦的手掌,瞬間化作粉碎,但也成功讓老嫗的動作慢了一瞬。
此時葉不孤已然趕到,他止住老嫗攻勢,隨手將人扔了出去。
濮陽家另外兩名洞虛修士及時出手,接住了老嫗。
到了此時,濮陽鸞又還有什麽不明白,她心中最糟糕的猜測已然成真。
“老祖如此,是急著殺人滅口嗎?”眼淚滑落臉頰,濮陽鸞輕笑一聲,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語氣譏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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