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又遲到了,大筆一揮,長陵毫不客氣地扣了喻夢丘的月俸。
就在落筆這一刻,喻夢丘以五體投地的姿勢從殿外撲了進來,他手中靈力亮起,落在自己的名牌上,可惜錯過了時間,黯淡的名牌便不可能亮起來。
摔在地上的喻夢丘毫無形象地哀嚎一聲,他爬起身,果然在桌上看到了罰俸的記錄。
“只差了三息,三息!”喻夢丘看著長陵,強調道,“你就不能當做沒看到嗎!”
“我又不是瞎了,怎麽會沒看到。”長陵回道。
喻夢丘咬牙:“你還是不是兄弟!”
“我這叫鐵面無私,你自己遲到怎麽能怪我。”長陵理直氣壯地回懟。
喻夢丘撲了上去,下一刻,兩人廝打在一處,在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打了個有來有回。
太上葳蕤臉上不見任何表情,轉身離去。
“師姐,我最近想出了一種新的符文紋路,等我打完了就去尋你!”喻夢丘在她身後高聲道。
離開明光殿,向右便是藥廬。
到藥廬的時候,容貌清秀的小姑娘正在收拾草藥,見了太上葳蕤,她怯怯地笑了笑:“師姐。”
小蚌妖珠珠是蕭玉虛最近收的學徒,她天資可以算得上差那一等,卻很是刻苦,是無妄海眾妖中最早學會人族文字的妖。
勤能補拙,又因小孤山如今對於丹藥的需求更大,她才有了跟在蕭玉虛身邊學習的機會。
一旁對蕭玉虛執弟子禮的老者見了太上葳蕤,幾不可見地向後挪了挪,曾經被她吊打的陰影仍舊鮮明如初。
沒錯,他就是那隻上小孤山找場子,反而被巨額賠償扣押下煉丹的墨魚。
墨橫舟一開始當然很是不忿,覺得小孤山實在無恥之尤,但礙於打不過太上葳蕤,只能被迫留下。
不過自蕭玉虛蘇醒後,跟在一位合道大能的神魂身邊,墨橫舟才意識到自己從前煉丹的手法有多粗糙。
就算只是旁觀蕭玉虛煉丹,他也受益匪淺,原本的不甘不願就成了心甘情願。
不過在面對太上葳蕤時,墨橫舟心中還是懷著三分懼意。如果不是蕭玉虛正在煉丹,他現在應該就默默躲開了。
太上葳蕤並不在意墨橫舟如何想,她將玉簡交給蕭玉虛,這是前世她為妖尊時,麾下丹修琢磨出的數張丹方。
蕭玉虛的神識掃過玉簡,對太上葳蕤溫和地笑了笑,謝過她後,並未多問這些丹方來處。
他活了這些年,不會連分寸二字都不知。
出關半月,太上葳蕤自覺境界穩固,打算再次閉關,是以在閉關前將丹方送來。
半月之前,她已經成功突破了化神。
不到二十歲的化神,就算是蕭玉虛,也不免在心中生出幾分感慨,小孤山中,做到如此的也不過大師兄一人。
何況太上葳蕤還有十年都為幽冥寒毒所擾,修為難以精進。
想到故人,蕭玉虛眼神微暗,摒去雜思,他取出一瓶丹藥,對太上葳蕤道:“勞煩小友跑一趟,不孤此時應該在山巔練劍,珠珠境界不足,若是靠近,只怕會為劍氣所傷。”
這是他為葉不孤煉製的丹藥,用以壓製心魔。
太上葳蕤沒有拒絕,這本是一件小事。
去山巔的路早已鋪上青石,拾級而上,遠遠便能感受到劍光衝天而起,威勢懾人。
葉不孤一身青衣,長眉入鬢,那雙墨色的眼很是深沉,讓人一眼望不見底。在恢復神智後,他好像總是背負著什麽,眉間沉鬱之色不散。
小孤山二百三十七人赴難,葉不孤卻並不在這兩百三十七人之列。
他雖是蕭無塵的弟子,但當日為人所害,神智喪失時屠戮一城百姓,蕭無塵保下他一條命,封印在大荒枯塚,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也不得不將他自門中除名。
蕭玉虛提過將他的名字重新寫在小孤山弟子名冊中,卻被葉不孤拒絕了。
或許在他心中,還是不能釋懷自己當年的殺戮。
“葉師兄真厲害!”一旁少女拚命拍著手,捧場道。
她生了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很是惹人憐惜,但手中卻拿了柄沉重的寬劍。
太上葳蕤識得她,水盈盈有金丹修為,天資很是不錯,但在小孤山入門試中隻做了外門弟子,其原因在於,她到現在還不能將字認全。
水盈盈想做劍修,因為她的資質足夠,如今隨葉不孤修行。
葉不孤負手而立,目光冷淡:“你們一起出手。”
裴行昭緩緩拔出刀,陸雲柯也召喚出自己的本命靈劍,但兩人並沒有立刻動手,只是謹慎地觀察著。
和他們不同,水盈盈沒有想那麽多,握著劍道:“葉師兄,請指教!”
她手中寬劍帶著凌厲風聲而來,葉不孤側身躲過,指尖一彈,少女的身形便倒飛而去,帶著劍一起摔在地上,灰頭土臉。
很顯然,葉不孤並不會憐香惜玉。
裴行昭和陸雲柯也動了,兩人一左一右,飛身向葉不孤襲來。
但即便葉不孤並未動用靈力,隻以劍招應對,他們也並非對手。
將兩人逼退,跌在地上的水盈盈已經爬起身,再次向葉不孤劈來。
相比裴行昭和陸雲柯,身為妖族的水盈盈戰鬥時多靠本能,因為身體強橫,她甚至不惜以傷換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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