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林瑜一招供,周挺便領著親從官們去杜府拿人,可出人意料的是,杜琮失蹤了。
周挺冒雨搜了一整日,也沒有找到杜琮。
“沒了杜琮,此案要如何查下去?”韓清當然不認為那杜琮便是此案的罪魁禍首,杜琮已經在朝為官,又無子嗣要他冒這樣的險去掙個前程。
那麽便只有可能是他得了什麽人的好處,才利用起自己的這番關系,行此方便。
“使尊,藥婆楊氏已經招供。”
周挺說道,“她證實,的確有人給了她十兩金,要她對阿舟的母親下死手,抓回來的那幾名殺手中也有人松了口,他們是受人所雇,去殺楊氏滅口。”
“既都是受人所雇,雇主是誰,他們可看清楚了?”韓清問道。
“並未。”
周挺頓了一下,想起那名從簷上摔下來的領頭的殺手,“但我覺得,其中有一人,與他們不一樣。”
既與那些人不一樣,那便一定是知道些什麽了?韓清才接來身邊人遞的茶碗,便“砰”的一聲擱下,“既如此,周挺,那你就盡快讓他開口!”
“是。”
周挺垂首。
雲京的雨越來越多了,這幾日就沒有個晴的時候,到了晚上也見不到月亮,倪素隻好去永安湖畔,打算多折一些柳枝回家。
朝中一個五品官員失蹤,整個雲京鬧得翻沸,倪素總覺得這件事與她兄長的案子脫不開乾系,但周挺不出現,她也並不能貿然去夤夜司打聽。
“我記得之前便是那個杜琮從中說和,才讓夤夜司早早地放了苗易揚。”
倪素小心地避開沾水的石階,墊腳折斷一枝柳條,她忽然意識到,“若調換我兄長試卷的真是他,那如今他浮出水面,苗二公子豈不是又添了嫌疑?”
畢竟杜琮在風口浪尖上為苗易揚作保,如今杜琮失蹤,那麽被他擔保過的苗易揚,豈不是又要再回一趟夤夜司?
“如今這樁案子若不查出個真凶,是不能收場的,”徐鶴雪注意著她的腳下,“所以,苗易揚便是那個被選定的‘真凶’。”
“但你也不必憂心,那夜去殺藥婆楊氏的殺手,還在夤夜司受審。”
“我知道。”
倪素聽著雨珠打在傘簷的脆聲,墊腳要去夠更高一些的柳枝,卻看見一隻手繞過她。
雨水淅瀝,柳枝折斷的聲音一響。
濕潤的水霧裡,倪素在傘下回頭,他蒼白的指骨間,點滴水珠落在她的額頭。
“你冷不冷?”
河畔有風,徐鶴雪看見她的右肩被風吹斜的雨絲浸濕。
綠柳如絲迎風而蕩,倪素搖頭,任由他接過滿懷的柳枝,自己則從他手中拿來雨傘,避著濕滑處走出這片濃綠。
“其實我不用你做這些。”
雨露沙沙,路上行人甚少,徐鶴雪抱著柳枝跟在她身邊。
“可是一直下雨,總不能讓你一直忍著。”倪素步子飛快,隻想快點回去換掉這雙濕透了的鞋子。
“你是人,你的乾淨,比我的重要。”
徐鶴雪垂眸,看見她腳上那雙繡鞋已被泥水弄得髒透了。
倪素聞聲,忽的停下步子。
“為什麽一定要這樣說呢?”
倪素撐著傘,望著他,“你的也很重要啊。”
她也許不知她這句話對他來說的重量,徐鶴雪眼瞼微動,幾乎一顫。
這一段路,
即便她走得很快,她撐的這柄傘,一直都穩穩地遮蔽在他的頭頂,哪怕她的舉止在尋常人眼中那樣奇怪。
“我若不給你撐傘,你一定不會傷寒生病,但就算你是鬼魅,你也應該不會喜歡身上濕漉漉的。”
倪素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往前走,“我不沐浴就會覺得不舒服,難道你不是這樣嗎?你看,我們其實差不多。”
她試圖用“差不多”這三個字,去溫柔包容她與他之間最本質的區別,可終究,差若豪氂,謬以千裡。
回到南槐街的醫館,倪素看見晁一松在簷下等著,便立即走上前去:“晁小哥,你怎麽來了?”
“倪姑娘折這麽多柳條做什麽?”
晁一松瞧見她懷中抱了一把柳枝,有些疑惑。
“晁小哥不知,柳枝也是一味藥。”倪素說道。
“啊,那我還真不知,”晁一松撓了撓頭,想起了自己的來意,跟著倪素進了屋子,接來她的茶水便道,“姑娘是否已聽說有位杜大人失蹤的事兒了?”
“聽說了。”
倪素躲著晁一松的視線將針線活收拾好,藏起裡面還沒做好的男子衣裳,“難道他便是做主調換我兄長試卷的人?”
晁一松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是的,只是如今他失蹤了,咱們把雲京城都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沒見著他人,我們小周大人叫我來便是與姑娘說這件事,好教姑娘安心些,可不要再去摻和危險的事了。”
周挺意在警告她一個女子不要再輕舉妄動,但晁一松沒好意思說得嚴厲些,隻得委婉許多。
“請小周大人放心,我不會了。”倪素說道。
晁一松聽她這麽說,自己也算松了口氣,“也不知那杜大人是插了翅膀還是怎麽的,竟就這麽憑空消失了,不過那天夜裡抓的藥婆和殺手還在夤夜司,小周大人正審呢。”
“那位杜大人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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