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義軍校尉孫岩禮只聽得此話,便立即帶領兵士們迅速退回城中,南門一開一合,而胡人未能入。
耶律真第一回 認真審視城牆之上,涅鄰古所說的那個倪公子。
他面露陰沉之色。
不知為何,他竟莫名覺得有一分熟悉。
“秦將軍,楊統領!咱們收獲頗豐啊!”孫岩禮入了城,便在底下大喊。
這番冒險出城迎擊,也是為了緩解城中箭支短缺之急。
“一支箭,可以分為兩支,再讓工匠加箭矢就好了。”秦繼勳隱約聽見底下孫岩禮的聲音,便對身邊人說道。
“是!”
兵士聽了,立即轉身下去。
“此法還能再用嗎?”秦繼勳看向徐鶴雪。
“能。”
徐鶴雪頷首。
胡人顯然沒有料到,這聲東擊西的法子,守城軍用了一回,竟還敢再用,城牆上的旌旗再晃,拓達不敢再輕信,這回暗語指北,他立即下令讓中軍趁齊人從南門出來之際伺機衝入城中。
豈料兩邊門都未開,而火球滾落,灼燒一片,床弩的鐵箭齊發。
“秦將軍,這幾日登城的,是不是南延部落的人居多?”徐鶴雪蹲下身,倚靠在城牆底下,躲避胡人自下而上的箭雨。
“好像是。”
秦繼勳回想了一下,南延部落與長泊部落的兵士在穿著上有一些不同,他們各自身上都戴著部落的圖騰。
徐鶴雪回頭,旌旗獵獵,烽煙繚繞,他想起在耶律真身側的涅鄰古,“那我們,便別讓耶律真太好過。”
雍州軍守城第八日深夜,雍州城牆上擂鼓聲震,號角吹響,在外偷偷修築工事,企圖觀察城內虛實的胡人兵嚇得急忙停止,奔回胡人大營。
整個胡人軍帳又匆忙半夜防禦,卻又不見雍州軍出城,折騰半夜,反是他們人困馬乏,不得安寢。
第九日深夜,雍州城牆上複起鼓聲,丹丘胡人歷經白日一戰,幾乎損毀他們南邊城牆的一處馬面,他們看透雍州軍的虛張聲勢,再聽鼓聲也不做理會。
豈料雍州軍竟真的領軍出城,先將修築工事的胡兵盡數俘虜,再夜襲耶律真的大營,火光連躥,孫岩禮謹記徐鶴雪的叮囑,令俘虜指路,火攻涅鄰古所帶領的南延部落軍帳。
當夜,隨著一片連綿的火光,還有突起的謠言彌漫整個胡人大營。
“涅鄰古大人!難道,我們的石摩奴將軍,並非是死在那個齊人手裡,而是……”跟隨涅鄰古的校尉按壓不住軍中沸騰的謠言,便來尋涅鄰古。
“我此前便有疑慮。”
涅鄰古坐在帳中,神情沉痛,“耶律真他一來,石摩奴將軍便不治身亡,我也找過那個胡醫,他失蹤了,我到如今都找不到。”
“這還不可疑麽!”胡人校尉義憤填膺,“涅鄰古大人,我們這些從居涵關過來的,大多都是南延部落的勇士,他耶律真又要咱們做先鋒軍,又要咱們登城,這分明是要我們多添傷亡,如此一來,豈不是給他們長泊部落做了嫁衣!”
“我,”
涅鄰古緊攥拳頭,他這些天以來,在耶律真身側做小伏低,已受夠了他長泊部落的氣,此時再提及石摩奴的死,他胸中怒意更甚,“我絕不能讓石摩奴將軍死得不明不白!蘇契勒王子雖死,可我們還有二王子,他與蘇契勒王子同是南延王后的血脈,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著大王子壓過二王子麽!”
不行,
至少在南延部落派來的增兵到來之前,他不能讓耶律真先行破了雍州城。
第十日攻城,耶律真的長泊部落大軍與涅鄰古所領的南延部落大軍陷於齟齬,涅鄰古消極作戰,令耶律真大為光火。
眼看胡人軍心動亂,秦繼勳趁此機會,命魏德昌與楊天哲二人,共同領兵趁夜奔襲胡人大營,打了耶律真一個措手不及。
雍州軍士氣大振。
守城十日,雍州軍未讓敵人寸土。
但第十一日,譚廣聞所率領的援軍卻遲遲未到,這令好不容易才打出士氣的雍州軍再度陷入恐慌。
“南延部落的增兵也還沒到,他們應該是正面遭遇上了。”周挺一手撐在刀柄上,沉聲道,“如此一來,我們只怕還要繼續守。”
“這還怎麽守!”魏德昌急得走來走去,“援軍要一直不來,我們與這耶律真在這裡耗,能耗多久!”
“德昌,萬不可如此頹喪!”秦繼勳勸他。
“義兄!等他耶律真回過神來,我們又該如何應對?援軍,援軍他怎麽不早一些來,他譚廣聞若能早一些發兵,我們何至於此!”
徐鶴雪在旁坐,他手中提著琉璃燈,一瞬恍惚。
“援軍為何不來!”
“將軍,你說,他們為何不來?”
倒在黃沙之間的那個人胸膛被無數箭矢刺透,他嘴裡湧出大口大口的鮮血,“為何,不來……”
“薛懷!”
記憶裡,徐鶴雪看著他倒下去,可手中的銀槍,卻怎麽也殺不完面前的胡人,鮮血浸滿銀色的鱗甲,朱紅的衣袍濕透。
他不停地殺人。
直至力竭,胡人的金刀揮來,劃過他的眼睛。
“將軍!保護將軍!”
他眼前血紅一片,什麽也看不見,只能聽見他的將士們一聲聲這樣喊,很多人撲向他,用血肉之軀,將他護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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