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耗時耗力,花費大量金錢幫我開發應用,應當是我感激你才對,辛苦你了。”
真誠道謝的顧之桑,敏銳捕捉到了晏承隱藏在強大,沉穩之下的……微小自卑。
或者說膽怯躊躇。
她心中泛起淺淡的漣漪。
顧之桑知道自己缺少對情感的共情,卻並非心如石鐵。
晏承的喜歡太過熾熱,看向自己的眼眸中有太濃烈的情緒。
他燒到緋紅的耳根,被自己直視時的無措和下意識的閃避,默默為自己做的一切事情……
是他想要藏,卻根本藏不住的。
符輕岸都察覺到了,如此敏銳的她怎麽可能一無所感。
但顧之桑仍懷有疑惑。
她在現世收獲到了一些友誼,逐漸明白了羈絆和親情,唯獨對於人與人之間產生的愛情,而感到疑惑。
這種情感太複雜,太多變,有時也很盲目;
來得沒有規律,也容易消磨殆盡,是向來摸索收集規律的顧之桑難以理解的。
她在觀察晏承,也在觀察自己。
她確定現在的自己沒有愛,還遠遠無法反饋這樣的感情,但奇怪的是她並不反感這種濃烈的情緒。
也並不討厭晏承。
思慮良久,顧之桑稍稍偏頭,直言詢問:
“晏承,‘成恩娛樂’那個垃圾公司的新東家是你吧。我助理前兩天給了發了一份分成非常良心的新合同,按照上面的條例,公司不留余力地力捧我,還不賺錢……”頓了片刻,她無奈說道:
“這種東家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
“是我,我盤下了‘成恩娛樂’。”短暫怔忪後,晏承直接承認了。
似是怕顧之桑誤會,他忙解釋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那份合同也只是讓周助理拿給桑桑你看一下,願不願簽,是否離開‘成恩娛樂’,完全憑你自己的心意。”
買下‘成恩娛樂’這事兒他根本沒聲張,連集團裡的親信都不知道。
他根本沒想到,顧之桑直接猜到了自己身上。
晏承調查過‘成恩娛樂’,知道這經紀公司內部有多爛。
上有貪腐的領導,下有欺壓耍弄藝人的經紀人,顧之桑前兩年之所以被網上黑成這樣,八成原因都是這狗公司不顧她的死活,壓榨她的流量,用各種惡心人的手段把‘顧之桑’推向了深淵。
現如今顧之桑火了。
火得一塌糊塗,圈內無人能比。
而她與‘成恩娛樂’的合同也即將到期。
晏承知道‘成恩娛樂’定然不會讓她離開,他不用想都知道,那些爛人會使出多麽令人作嘔的手段,搖尾乞憐是輕,威逼利誘是真。
一旦各種手段頻出後無計可施,就會惱羞成怒潑髒水,恨不得毀掉不受控制的藝人。
他也清楚,那些手段對於現在的顧之桑來說,構不成威脅。
可一想到顧之桑會因為這些爛人爛事而煩心,晏承便不愉。
所以他入行以來第一次‘仗勢欺人’,以晏式的名義,逼著‘成恩娛樂’的老總以扒皮價把公司賣給了自己,又重新制定了一份合同。
顧之桑簽與不簽並不在他的考慮中。
繼續簽,他會盡好老板的職責拿下最好的資源,哪怕顧之桑並不需要。
如若不簽,他也只是想讓顧之桑免於這些人的打擾。
只是那份合同在他的私心下改得太離譜,太良心,怎麽都顯得不真實。
顧之桑微微挑眉:“你是為了幫我?”
“是,但也不全是。”
晏承一本正經地編撰,語氣沉穩:“桑桑你救了我很多次,要是沒有你,我可能在煞氣第一次失控的時候,就被玄門的幾位長老除去了,如果花些錢就幫到你,也是我唯一能答謝你恩情的方式。”
“更何況我是個商人。
商人逐利,娛樂圈更是暴利行業,我投資已成為頂流藝人的你,穩賺不虧。”
顧之桑盯了他良久,而後挪開視線,也不知對這話信沒信。
看了眼窗外昏沉的天色,她懶洋洋舒展了下筋骨,柔軟的白毛衣袖子順勢落下,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纖細手臂:
“天晚了,該走了。”
晏承視線頓住,停留在她的小臂處。
他這才後知後覺發現,顧之桑穿著一襲毛茸茸的奶白的毛衣,是少有的隨性慵懶。
“你同我一起去吧,去x市,把那犯人手機裡的東西查出來,這案子應該就了結了。”顧之桑說。
晏承點頭:“好。”
“對了。”顧之桑又想到了什麽,看向晏承:“之前侵入你體內的煞氣有些特殊,你可以理解為,我的敵人為了埋伏我向你投了毒,想通過你來對付我。”
“所以你之前吃得那些苦頭,準確來說還是被我牽連了。”
晏承猛然抬頭:“有人想害你?需要我幫忙嗎?”
顧之桑:?
對上青年含著緊張的視線,她莫名失笑。
“這倒不用……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心狀況,有其他後遺症立即找我。”顧之桑說:
“如果那玩意兒二次侵襲,你也直接聯系我。”
想到‘黑霧’那東西神出鬼沒,又毒計頻出,這次入侵晏承失敗,下一次指不定要搞些什麽歪點子。
更何況晏承體質特殊,陰煞‘收容器’的存在本身就有一定失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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