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黛西壓軸出場。
她來到這間屋子後,先和主持人大劉擁抱了一下,又對著直播鏡頭打了聲招呼,而後看向許女士:
“可以把手給我嗎?抗拒我握著你的手感應一下你身上的能量嗎?”
許女士搖了搖頭,伸出手掌遞給黛西,“當然不介意。”
雙手蓋住許女士手心手背後,黛西碧藍色的眼眸閡上,口中念念有詞。
“我能感覺到你是一位非常有親和力的女士,這和你的性格,從事的職業有關,你很受孩子喜歡,經常和小孩兒打交道,我猜測你應該是一位老師。”
“但是你的心中常有很痛苦……天呐,女士你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對嗎?”
許女士的眼眶有些紅,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身體不好沒有辦法生育。”
黛西神情中帶了幾分不忍。
她能感覺到眼前的女人內心很脆弱,缺乏親情和關愛,那麽喜歡孩子的一個人卻沒有擁有親人的權利。
黛西繼續說道:“我能感覺到你和這個屋主人的關系非常好,這裡也有你許多年的生活痕跡,他是你最重要的親人。但是你失去了他,這給你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除此之外我在感應你的力量時,一直感覺到你的潛意識裡有一個年輕男生……”
黛西說到這兒的時候,神情有些疑惑。
她的能力是可以通過對方的能量,投射到人內心的裡世界,看到一些藏在對方心中記憶最深刻的畫面。
“那個男生看著二十歲出頭……”黛西大概形容了一下那人的模樣,“不知為何,你對這個人的感官充滿了自責,因為他,你這段時間都在猶豫糾結著什麽事情。”
聽到黛西的描述,許女士抿著唇點點頭道:
“大師你看得太準了,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我這次求助節目組的原因。”
“他是我們家很要好的朋友家的孩子,這次我父親的葬禮,這家人幫了我不少忙,但是……但是葬禮結束後這個孩子就病倒了,都是我害了他!”
她神情疲憊,帶著歉意,終於將求助節目組的原委,以及不久前發生的怪事都說了出來。
“不知道你們家鄉那邊有沒有什麽喪葬傳統和忌諱,我們這邊是有的,老人去世之後要找人來辦白事,除了‘封棺’,‘裹衣’那些傳統的習俗,這邊最重要的一項儀式是‘送葬打幡’。”
在許女士家鄉這邊,‘送葬’隊伍風不風光,是一個人終老後在地底下會不會幸福的重要象征。
'送葬’隊伍越是陣仗大,禮儀齊全,越是代表這家人孝順,死者以後在地下也會有福氣。
為此在許父去世後,許女士第一時間去當地負責白事的隊伍,為父親置辦後事。
葬禮上抬棺六人。
另有四名鳴樂吹嗩呐的師父,以及數人在棺槨前抬‘方相’——大型紙扎物,抬‘明器’——隨葬用品和一些貢品糧食的隊伍。
光是請人就請了二十多個。
可饒是已經風光大辦,還是一件事讓許女士深受困擾。
在他們當地,出靈‘送葬’的隊伍中,需要長子捧著死者遺像走在最前,長孫扛著‘招魂幡’走在旁邊。
據說這樣打幡,能夠指引即將入黃泉的死者亡魂順利抵達鬼門關後,不會被陰間路上的惡鬼拖入泥沼迷失心神。
此傳統在當地流傳了千百年。
每次縣城裡有老人去世,都能看到親屬穿著白喪,一邊哭喪撒錢,一邊捧著遺像打著幡‘送葬’。
許女士頭疼的事情就在於,許父的後代只有她一個。
在他們這個小地方,重視兒子,認為有兒子才有根的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
本來捧遺像和扛招魂幡,就是要長子長孫來做的。
要有一方,或是兩方都是女輩來做,就算這個死者的喪事辦得風光,聲勢浩大,仍然會有一些思想頑固的老人會在背後指指點點,說這個死者‘福薄’。
到了許女士這裡,她身為女兒倒是能捧父親的遺像。
可她沒有孩子,連個給父親扛招魂幡的孫輩都沒有。
喪事還在籌辦的時候,她就聽到一些近鄰竊竊私語,說什麽‘許老頭活了一輩子,臨了連個給他送終的兒孫都沒有’。
說許老爺子可憐。
盡管許女士心裡清楚,這些老人說的話都沒必要聽進心裡去,就是些舊時代的固步自封。
可她聽著評價父親一口一個‘福薄’,‘沒根兒’,心裡還是難受得緊。
再加上父親年輕的時候脾氣倔,又因為她這個女娃,和家那邊的親戚鬧得很僵;
許女士知道這次來參加葬禮的親戚裡,肯定會有人說不中聽的閑話。
思來想去,她決定在當地找一個品性好的年輕人,來給父親當‘送靈人’。
聽到這兒,從沒聽說過這種習俗的大劉問了一句:
“送靈人是什麽?”
許女士說:“相當於找一個假的兒孫,來給死者充當男性後代,在‘送葬’隊伍中為死者扛幡引路。”
“也是我們這兒一種送葬習俗,老人沒有男性後代,家裡人就可以出錢找人來‘送靈’。”
據她所說,‘送靈人’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當的,更不是找來了之後就能直接扛幡的。
首先‘送靈人’要是童子身,這樣其純淨的陽氣才不會和棺槨中屍體相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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