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虛長裴容幾歲,再過兩個月便該及冠了,他鮮有地擺出了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總的來說,他就是尊重人家女孩子,若是聖上賜婚了,人家女生不願意,那不是一對怨侶?”
可真的會有人不願意嗎?
他望著睿王,睿王雖是一副溫潤的做派卻也長了一對鋒利的眼睛,眼角尖且利,眼尾還上揚。
就跟……
就跟長了一雙鹿眸的秦嫵似的,看眼睛溫柔靈動,其實鼻骨下頜都鋒利的跟刀一樣。
“那可是狀元郎……”
他可是名震三軍的驃騎大將軍!
聽到他這低聲呢喃的睿王似乎是有些無語,微微側身,眼尾竟和那一雙鹿眸的眼尾重疊在了一起。
睿王的聲音嚴厲,“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呀,別說是狀元郎,就算是你驃騎將軍,是我皇子睿王,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他是因微微低沉,一段話快要說完的時候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你……這麽熱切地向當今聖上求賜婚,不會是你一往情深,人家秦小姐不、不願意吧?”
他語調試探,說到最後還微微挑了挑眉。
秦嘉妍自是願意的。
她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會不會娶她!
之前還半真半假的說,要在成親那一天,把母親給她的玉佩帶在身上。
大殿之上的椅子冷硬,坐久了的裴容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卻不知怎麽扯到了肩胛骨。
這麽熱切地求聖上賜婚……
人家秦小姐不願意吧?
這話讓他心裡莫名不自在,感受到蝴蝶骨處一片濕潤,想來是傷口又撕裂開來。
要是知道這肩胛骨處的傷會斷斷續續折磨自己一個開春。
他當時騙秦嫵和他一起出現在聖上面前的時候,就應該把刀往別的地方捅。
正自嘲著,他卻好像突然抓到了什麽,腦中轉瞬即是閃過些許靈光,卻都一一從他指縫中溜走。
“怎麽可能。”最後他說。
睿王也笑,不知是讚同還是不讚同他的說法,“也是,這大曾哪家的姑娘不想嫁給你呢?”
睿王說著便把目光從裴容身上移回到殿上跪著的三人中,他天生嘴角彎翹,似笑非笑的。
跳動的燭光打到他半張臉上莫名有幾分嘲弄不屑的意味。
到底是父子。
就像睿王最開始預言的那樣,這次的新科狀元郎果然是季封。
而秦思淵再一次憑著自己清貴鋒利的長相當了探花。
因著季封“簪花贈與心上人”的言論,當今聖上選了朵正紅布藝牡丹親自給他戴上。
“狀元郎,你既不要朕給你賜婚,那朕便祝你,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兩情相悅,得償所願。”
季封騎著高頭大馬走出宮門時,路途兩側便已經擠滿了百姓,見季封第一個出來,耳邊還簪了朵紅色牡丹,便有人高喊:“狀元出來了!狀元郎出來了——”
一時間滿帝都的人似乎都聚在了路上,爭先恐後地探頭看著騎馬遊街的三人。
身前是未曾及冠溫潤如玉的季封,身後是青春年少清朗貴氣的秦思淵。
今年已三十又六的四川夫子看著季封挺直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秦思淵,“上天不公啊!上天不公!”
他又搖頭開懷笑道。
話音未落便見一朵布藝花不知從何處落下來,正進他的懷裡。
定睛再看時,便是漫天的花朵香包朝三人飛來。
寒窗苦讀半生,誰不想有這一日呢?
於是夫子笑著,盡情敞開胸懷開始接花朵。
“啊——,榜眼接到我的花了!”一女子的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格外響亮。
這些花朵香囊都是女生親自繡的,為的就是在這一天向一榜三甲表達好感。
四川夫子接得坦坦蕩蕩,恨不得每一個砸向他的花朵香囊他都要觸碰一下。
但是另外兩位年輕人到底是臉皮薄。
季封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走在前面,長著一副好顏色,又是狀元郎,那朝他飛撲而來的花朵和香囊一時之間如山堆一般。
卻不想這看著文弱清雋的書生竟是個手腳麻利的,隻微微動著身子,竟沒有一個女子的物品能夠觸碰到他的緋衣。
反而是他每次做完動作之後,都要抬起右手不自在地摸一摸別在耳上的牡丹,好像生怕牡丹會掉落一樣。
真有幾分“若水三千,隻取一瓢飲”的感覺了。
夫子正要回頭與秦思淵調笑此事,就見秦思淵目光定定地盯著狀元郎的後背,對那些向他砸來的花朵和香囊竟是理也不理。
“哈哈。”夫子笑出了聲,想來這帝都的娘子們見了這麽多狀元和探花,這般不解風情的定是第一次見。
“秦兄弟,狀元和探花在以後的授官當中並不會差別很大的~”
他開解著身後的人,“而且當你說你是探花,大家反而立馬能夠知曉你是那一年學子中最為俊俏的!”
他在意的當然不是授官的問題!
聽到榜眼這般說,秦思淵只能淡淡將目光移了回來。
“不,他們都知道季封與我是同一屆的出身之後,也未必會覺得我是學子中最為俊俏的……”
“哈哈哈哈啊哈哈。”
未曾想能聽到秦思淵這樣回答的人笑得開懷,怪道,“我都還沒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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