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還專門來到這偏遠的高台與她同坐……
她與李家公子又都是正值婚嫁的年紀。
秦嫵不敢多待,唯恐傳出些流言蜚語,眼見場上正打的火熱,她便借口有些冷,起身去馬車上拿披風。
一直留意著觀賞台上的動靜的裴容現在才好似要真正放水一樣。
他駕馬緩緩停下,眼睛此刻正大光明地往觀賞台中看,卻只看到那人離開的倩影。
未婚妻嗎?
他倒不知道秦伯民什麽時候已經這麽有本事,敢不經他的允許把他的東西許配給別人。
手指在馬杆上摩擦兩下,慢條斯理卻又勢在必得。
只見那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裴容的紅駿突然動了起來,如黑夜流星,與黑駿漸成兩星相撞之勢。
大戰一觸即發。
兩根杆子同時擊中這一顆小小的馬球,二人互不相讓,似有火花飛濺,小球受力不均,豎直向上飛起。
眨眼之間,銀袍少年直立於馬上,揮杆一擊。
“砰。”
一聲悶響。
場上眾人隻感覺有風聲從自己耳邊呼嘯而過。
再定睛一看,馬球已穩穩地進了李少陵的球門。
裴容,贏了。
“看樣子我似乎是要比李兄要技高一籌。”
賽前說好會放水的人,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贏,臉上竟有些許的歉意,可那一雙眼睛卻像狼一般凶戾。
他騎著與李少陵並行,“李兄可要再來一局。”
裴容壓低聲音,聲調中的強勢與霸道卻是絲毫不減,好似是在說馬球,又好似另有所指。
“不過再來幾次都是一樣的,我勸李兄還是適可而止比較好,不要去肖想一些這輩子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劉夫人請的人多,高頭大馬氣派寬敞的馬車更是一輛接一輛,秦府的馬車便停到稍遠些的小路上。
秦嫵爬上馬車,披上披風,又抱上湯婆子,被寒風吹木的手腳才慢慢有了熱意。
她天生有怪疾,一年四季手腳冰涼,來的時候雖然很有自知之明的帶了這些取暖的東西。
但是母親說馬球會上這樣一副病秧子做派惹人嫌,便讓她都留在馬車上了。
只是沒想到今天的天氣這樣冷,想來母親也是受不了的。
秦嫵想想,還是決定把湯婆子給母親帶去。
等了許久,估摸著裴容的比賽應該結束了,秦嫵帶著湯婆子在青橘的攙扶中下了車。
卻看見一炷香之前還在馬球場上廝殺的人,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
少年人面色不虞,沒有說話。
秦嫵假裝什麽也沒看見,徑直往前走。
誰料裴容跟塊攔路石似的,再一次擋到她的面前。
低頭繞道。
如此反覆兩次,秦嫵正倔著,突然整個人被從後面抱住。
這雖是條小道,可難保不會有人來,秦嫵大駭,手狠狠打在腰腹前的那雙手上,“放開我!”
裴容手背即刻出現紅印子,卻是未曾放開。
“理理我……”少年故意放軟聲音,好似有千般萬般的委屈一般,“你理理我。”
少年將軍做戲做全套,說話時連眼眶都泛著紅意,“我本想著明年春上請聖上為我們倆賜婚的,”他哽咽又焦急,“我明日就去請旨賜婚好不好?你不要嫁進李家……”
想到李少陵滿臉得意地說著她是自己的未婚妻,裴容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秦嫵背對著少年,卻能感覺到裴容肩膀的顫抖,有什麽冰涼的東西滴落在她的肩頸。
向來驕傲的人聲音卻逐漸飄渺得像聽不清一般,“你明知道我只有你了……”
裴容四歲喪父,十歲失母,太后看他可憐才養在了身邊。
“你別離開我。”
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的松開的,秦嫵轉過身去,只看到他微微泛紅的眼尾。
心下也有些動容。
“那你先向我道歉!”
她低聲說道。
到真是長本事了。
裴容沒有想到自己都做到這一步了,她還堅定地讓自己先道歉。
“我錯了~”
他裝的像自己母親在世時養的那隻黃狗,那狗每次被自己的母親訓斥,都是可憐兮兮,哼哼唧唧的。
“但是我能不能問一句……”
他半垂著眼睛,倒像是受了很大傷害一樣,又像是怕秦嫵會再次生氣一般,“我到底錯在哪兒?”
這倒是他的心裡話,他那日無非就是指了指李少陵,哪裡犯錯了?
難道秦嫵真的在他外出打仗的日子變了心,惱羞成怒了?
裴容的眸色微深。
他竟還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又想起當日的事,秦嫵皺眉,當日若非面具遮面,她說不定早就被流言蜚語千刀萬剮了。
“你當真不知這世上女子的難處嗎?”
這句話已經完全是質問的語氣。
你就當真……不能有一點點體諒我嗎?
這話秦嫵沒有說出來。
難處,她能有什麽難處?
在家時,是朝廷命官的女兒,出嫁後,是他的女人。
自己能護她一輩子,保她一輩子的富貴榮華。
裴容不明白她還能有什麽難處。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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