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從王靜合的懷裡退出來,臉上壓出一道微紅的印子、眼眶鼻頭也是粉紅的,少女微斂著眼眸,可憐委屈卻又懂事至極。
看得王靜合心都化了,心頭的愧疚再次湧了上來,“你要是真對絲綢鋪子感興趣,城東還有一間……”
說話間其實也是有些不舍。
那鋪子是她的陪嫁,雖比不上秦氏絲綢,但也是個客源穩定、營收不錯的中等鋪面了。
是她現下所有私房的來源,要是給了嘉妍,她手頭可就真的分文沒有了。
她話還沒說完,本意只是想讓秦嘉妍拿去練練手,並不想要直接給她,怎料閨女直接出言打斷了她的話。
“謝謝母親。”
少女的聲音又平又直,聲調也悶悶的,並沒有什麽喜悅的表情,反而還委屈著。
畢竟並不是隨隨便便一間鋪子都能與秦氏絲綢鋪子相比的。
她心裡面在回想著上輩子車遲的使臣是何時來到我朝的?
應該就是今年年末。
我朝乃是至尊上國,商業繁茂又開放門戶與周邊多國往來,因而每逢年末便是會有多國使團代表著自己國主前來上供覲見的。
如今已是春節,秦嘉妍的眉頭皺了下,時間緊迫,現在在想法子奪過秦氏絲綢想來是不可能了。
幸而她是仔細了解過秦嫵搏得車遲使團青睞的布匹的花樣與顏色的。
她只要先前秦嫵一步做出來,搶在秦嫵前面讓使團看到,那無論是不是在秦氏絲綢鋪子裡都沒有關系。
那她可要抓緊些。
“那明日母親便帶我去鋪面看看可好?”
想通的秦嘉妍聲音又揚了起來,伸手抓住王靜合的手腕,一副親密又依賴的樣子。
王靜合張了張嘴,女兒這副樣子讓她如何說出“你先“借”著練練手”這種話。
“明日怕是沒空,可有的忙呢!”
還沒有等到王靜合的應答,便聽一道低沉威嚴的男聲在門外無邊夜色中響起。
饒是是昏暗的夜色也蓋不住這耀眼奪目的紅色緋衣,硬翅官帽更給來人增添了幾分官老爺的氣場。
下人們彎腰提著一盞豆燈引著秦伯民前行,他腰間的金魚袋在豆燈的映照下更顯精致貴氣。
秦伯民沉下眼眸,盯著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親生閨女,眉間細小的川字紋給他增添了幾分不怒自威。
他出了宮門,聽家裡小廝匯報完這件事之後,原是想著讓王靜合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娃先做滴血認親的。
隻怪她回來的太不是時候,以至於秦伯民心裡竟暗自希望這女娃不是他的親生閨女。
他是一路從外放小官慢慢坐到如今這個位置的,王靜合的母家其實只有一個架空的侯爺名分,沒有實權,隔三差五的還要從他們這裡撈一筆。
他能走到這一步,全靠的是他自己。
當今聖上最是寬厚仁和,年年都是會叫些臣子到禦前談心的。
可是秦伯民為官二十載,這是他第一次在春節前被聖人喊去宮裡。
進宮前,他興奮緊張得手心浸了一手的汗,小腿肚子都在打顫。
聖人倒是溫和,與他見面的這一個時辰裡面,除了剛開始提了幾句今年的政事,問了幾句他對江南水災的看法。
便把話題轉到子女教養上面去了,而後更是直白,直接問起了秦嫵。
“朕聽說你家夫人是昌敬侯的女兒!”
聖上的語調倒像是真的與他在話家常一般。
“昌敬侯的祖上可是孔聖人的三千弟子之一呀!”
“怪不得,怪不得能教養出如此優秀的孩子!”
昨日裡車遲國的使臣覲見,還專門帶了一匹鴨青的絲綢,盛讚其是極佳上品,話裡話外都是想要做生意的意思。
聖上留了心思,狀似無意地隨意翻看了看,只見這絲綢的染織技藝和質地手感都是上乘,可以說完全不輸文繡院的成品。
然而讓他感到驚訝的還是這顏色。
鴨青色並不算正色,還透著一股子昏暗壓抑之氣,因而在我朝將布染成這種顏色的商家少之又少,何況如今還是春節期間。
商家怕犯了忌諱,也心知根本不會有人願意買這種顏色,大多是不會拿出來賣的。
那車遲使臣是從哪裡買到的呢?
聖上隨意幾句話探探口風,那使臣便已經倒豆子一般的全部交代出來。
說是在秦氏絲綢鋪子買的。
說這種顏色在車遲是大吉之色,看到這種顏色也讓他們在我朝感覺到了節日的喜慶。
尤其是上面這種花色,是車遲的聖花……
秦氏絲綢鋪子?!
聖人不自覺挑了一下眉。
佛教是我朝第一大宗,因而聖上對如今帝都裡風靡一時的佛蓮布也略有耳聞。
更何況,那日的馬球會上,長公主可是把佛蓮布、秦氏絲綢、秦嫵的事跡都給他介紹了一遍。
聖上回想著那急吼吼恨不得馬上簽訂購買協議,往自己的國庫裡送銀子的車遲使臣,面上又愉悅了些。
出價是八十萬兩的真金白銀啊,這筆錢能讓江南少掉多少無家可歸的人。
“秦愛卿,你們家的秦嫵啊,當真是個妙人!”
他發自內心地感慨一句,喜愛之意幾乎都要從語氣中溢出來。
話已至此,秦伯民還有什麽不了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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