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劇組即將結束潞城拍攝的那一日,薑姝又給他遞了隻碗。帶蓋的瓷碗,根本瞧不出裡面裝的是什麽。
霍星槐接過,碗竟還是熱的。
他合手,松松攏住碗,“這次又是什麽?”上次的天菜大雜燴真是叫他印象深刻。
薑姝:“你猜?”
霍星槐的目光和腔調皆散漫,“不猜。什麽我都吃。”
這答案是薑姝沒想到的,也有點不信,“落了毒/藥也吃?”
霍星槐點頭。
薑姝被他逗笑,“傻的吧!”
也沒再繼續鬧,如實對他說,“我煲的,鮑魚海參湯。”
霍星槐心底有暖意溢出,他無法抑製的,只有敗走一條路。然而面上,他只是輕佻地勾了勾唇,“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薑姝因這話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我說你這人能不能別那麽功利?怎麽事事都要和目的掛鉤?”
“每天吃外食,你不嫌膩?”
“真是心疼你的腸胃,跟著你也太可憐了。”
薑姑娘訓起來人來,那是真的凶。面對霍星槐,也沒帶留情的。
不想,霍星槐一點都沒有生氣的跡象,還說,“是我功利了,請薑姑娘原諒。”
薑姝回以一聲冷嗤,但到底是沒再繼續拿話剜他。
一盅湯在一片靜謐中見底,同時也意味著兩個人即將分別。潞城和北城千裡之隔,人文習慣大不相同,兩個人一人佔一邊,距離始終存在。
霍星槐坐在車後座,黑眸一直看著車外。車速很快,疾馳間,路旁種種化作一縷縷虛影從他眼中一略而過。沒什麽可看的,但霍星槐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本就沒在看風景。
他覺得自己還有件事情沒乾。是什麽,隨著他離機場越來越近趨於清晰。
他想要薑姝,想回過頭就能看到她,想喝她遞過來的甜品或是熱湯,和別人完全不一樣的......
終於,在車駛入機場地下停車場時,他低冷的聲音在密閉幽冷的空間內響起,“回去。”
喻俠的眼皮子顫了下,他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姝姝,未來如何,要看你自己闖了。
喻俠下了車,霍星槐原路折返。這趟飛機注定要錯過了,但他什麽也沒說喻俠也沒問。事到如今,除了薑姝的答案,什麽都不重要了。
一個多小時後,霍星槐出現在薑姝家的小洋樓外,站了會兒,他給薑姝發了條短信,【姝姝,下來!我在你家樓下。】
時至傍晚,暮色四合,但路燈又還未到亮起的時候,他整個人隱於陰影中,顯得薄涼陰沉,可心是充盈的,心跳鼓動間,他不熟悉的惴惴不安氤氳開來。
薑姝許是在吃飯,一刻鍾後才回復。
【???】
【你不是去機場了,怎麽又回來了?】
【是落了什麽嗎?】
連著三條將她的驚詫悉數勾勒而出。
霍星槐看著,光影照出了他上翹的唇角。還來不及回他就聽到異動。抬眸看過去,薑姝推開小院的門,她著了寬松的家具服,目光正在四處梭巡......
霍星槐再未造出任何動靜,默默等待薑姝發現他。終於,薑姝看到了他,闊步朝著他而來,步子的頻率不再是她慣有的不緊不慢。碰頭時,她微仰著頭,總是沉靜水潤的眸子浸出關切,“你什麽情況?”
霍星槐睨著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接近自己的暗欲。
片刻後,他低低開口,“薑姝,你想不想做我的女朋友?”
薑姝直接給這話掄懵了,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你發什麽瘋?”
這話是她心中真實所想,她不符合霍星槐的審美,這一點,經由他過往的戀情可窺見一斑。既是如此,他看上了她什麽?還能是她一直拿話剜他?他是變態嗎?
雖是清醒了,也把球拋回給霍星槐,可薑姝的心臟在悸動,思緒亂如麻。
也就是在這一刻,她意識到之前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看似做得很好,但欺騙就是欺騙,永遠無法成為真的。
她是喜歡霍星槐的,只要這份喜歡未消失,她就永遠無法平靜對待他的表白。
霍星槐沒說自己瘋了瘋,只是再次重複了方才的話:“薑姝,你願不願意做霍星槐的女朋友?”
薑姝:“......”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靜默似凝結了此間的氣氛,沉而冷滯,仿佛不是在表白,而是在談分手。直到......薑姝纖柔的右手抬起,微涼的指尖撫過霍星槐的側顏,“我願意。”
然後她就看見霍星槐總是幽深冷清的黑眸亮了起來,不算特別亮,但她看見了。在這一刻,薑姝的心是甜的,她確定霍星槐是喜歡她的。
只是後來,在熱情耗盡時,她開始懷疑自己。
當時,她會不會看錯了,有沒有一種可能,那簇微弱的亮光並不是喜歡,它只是霍星槐狩獵成功的興奮,與獵物毫無關系。
她亦有點後悔,她當時為什麽不問問他:為什麽要在一起?是因為喜歡嗎?
當下,霍星槐無疑是快樂的,俊臉上布滿笑意,前所未有的肆意濃烈。他像一隻溫順的大貓,由著女孩子撫摸他的臉,自睫毛到嘴角,沒人做過這些,他也不可能允許。
待到薑姝指尖撤開,他的手才扣住她的腰,將人攬到懷中,她因不習慣輕呼出聲之際,他低下頭含住她的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