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栩看她這般,頓時有譜了,沒拖怠地,主動開了口,“溫家人找你了?”
聽他這話的口氣,似乎將她和溫家劃分開來,溫宛禁不住笑,阻礙她開口的遲疑也散了,“學長,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在過去的很多年,我一直在幻想自己得到父母疼愛的畫面,以哥哥姐姐在家裡的狀態為基底。”
幻想,的確能讓人幸福,但持久性很差。每一次重複,能量就會弱化許多。
“慢慢地,我戒斷了幻想。”
因緣際會,她有了新的癮症。商栩,就是她的癮。在過去的這些年裡,追趕他這件事佔據了她太多的心力和時間,歪打正著地護著她避開了自厭和傷懷。除了那點始終散不去的不甘,她受的傷,其實是有限的。
“與此同時,他們傷害我的能力也在減弱。之前你看到的那些憤怒低落,其實更大程度上是不甘,是茫然。”
“我想不通,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為何會出現這種差別。若是未來我有了自己的孩子,無論有幾個,我都會一視同仁,細心地呵護疼愛他們。”
這一刻的溫宛,溫柔得叫人想要歎息。
似柳絮,似和風,似任何沒有棱角,寬容容納一切地美好事物。
商栩的目光根本沒法挪開,也不曾說些什麽。直到溫宛對他說,“學長,你想不想知道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麽?”
商栩:“你說。”他意識到,他當下所做的這些,可能背離了溫宛真實所想。
溫宛笑了,有著脫胎換骨後的輕松,“我現在就想把這些人徹底地從我的世界剔除,不想再有任何牽連。”
“任何一個微小的牽連,無論什麽形式都會讓我覺得煩躁不安。我想輕輕松松,沒有負累地走下一程。”
末了,以撒嬌賣乖的口氣,“學長,你能理解我的對嗎?”
通篇不提溫家種種,隻專注自己。
明晃晃地討好,和哄。
這姑娘太知道怎麽說服他了,說句輕松拿捏也無不可。
思及此,商栩不禁彎了彎唇,片刻後,妥協了,“我知道了。”
只不過,“這次是教訓,我不會收手。以後只要他們不來煩你,我可以當他們不存在。”
這表態,強勢到過分,仿佛溫宛就是他的一部分,惹到了他便要死磕。
溫宛有感,心中生甜,眉眼越發乖軟,“謝大佬,給大佬遞禮物!”
非常合時宜的,她記起了自己的禮物,並於話尾處,小心翼翼地拿高紙袋遞了過去。
商栩的注意力被徹底帶開,接過時,略好奇地問道,“什麽?”
溫宛:“你猜?”
商栩以手指扣緊袋口:“不猜。”
溫宛大眼一眨,“為什麽?”
商栩以他慣有的冷倦腔調理直氣壯,“橫豎都是我的。”
緊接著強調:你也是。
溫宛:“......”這男人,真的很計較!她又沒說不是。
凝著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兒,商栩眉眼染笑,“既然收到了禮物,那我怎麽樣都是要回禮的。”
溫宛的注意力順便被帶開,“什麽?看看。”
拍賣還在走程序,此時此刻,商栩只有地塊的一些照片。
“坐過來。”
用餐時,兩個人分置方桌的兩端,面對面坐著,想要一起看照片不甚方便。
溫宛不明所以,但還是坐了過去。等她坐好,商栩已經解鎖了自己的手機,頁面停在了照片夾。
他翻出幾張照片,溫宛瞧著,不是破舊的廠房,就是荒地。
“......這是什麽禮物?”
商栩將她一言難盡的複雜表情納入眼底,壓著笑,隨即說道,“這就是溫明凱準備拍的那塊地。”
他直呼溫明凱的名字,避開了“你哥”這樣的說法,因為他知曉,溫宛可能並不是太想要這個親哥了,而他也不配。
“你知道我坐在拍賣行時,腦海裡在想什麽?”
根本不需要溫宛問,他無條件地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打開,“我在想在這裡建一個大型主題遊樂場,等建成的時候,你就能在裡面瘋玩,跳舞,做什麽都好,只要你喜歡。”
“你有空時想一想,這個遊樂場要叫什麽名字?”
溫宛聽完一整個都驚呆了,甚至沒來得及感動甜蜜,“你準備蓋個遊樂場給我?你知道建個主題樂園要多少錢嗎?”
在商栩看來,這姑娘真的煞風景得很,可他沒想過,溫宛這才是常規反應。
“不知道,總不會要去賣身!”
溫姑娘無語,大無語。
商栩凝著她優越的側顏線條,忽地湊近了些,薄唇幾乎抵在了她的耳畔,獨屬於他的氣息似熱風吻她,“若是要賣身,讓溫小姐做第一順位的買家?”
明晃晃地挑逗,輕佻,又野又欲,仿佛一個混子。
溫宛的小臉陡然發燙,無法抑製地。她算是知道了,男人就沒有真正矜貴禁欲的,骨子裡都是流氓!!
而且,她的情緒怎麽總是被這流氓牽著走?
這些念頭浮出時,溫宛對自己十分不滿意,怎麽能總是被他壓製著予取予求。必須反抗,能不能贏另說。
於是乎,強硬地壓下了心頭悸動,淡定冷豔睨他,“買也不是不可以,你先說說你能為我做什麽?花了大價錢,總不可能買回家當祖宗供著,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大浪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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