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人們都在和各自的經紀人聊著什麽,導演組那邊也忙,唯獨卻夏一個閑人,帶她來的蕭澈不知去向。
她樂得清靜。
只是別的藝人都有經紀人或者助理照顧,導演組也有工作人員負責,唯獨她這邊算是盲區。
房間裡空調開得足,把空氣蒸得乾燥。
卻夏察覺口渴而抬頭時,左右看看,也沒找到一個能問水的工作人員。
卻夏拖開了椅子,無聲起身。
剛要從桌前繞出去,她眼皮底下,靠在主位椅裡的白毛頂流忽然從困得昏昏欲睡的狀態裡撩了眼,“水。”
“啊?噢。”
聊到中間被打斷,張康盛從旁邊助理那兒接過水瓶,遞給陳不恪的工夫他愣了下,看向桌上,“恪總,你這瓶還沒——”
喝完。
“哢噠。”
瓶蓋被陳不恪隨手擰開了,然後腕骨勾著向上一撩,他眼都沒抬地把水遞到了卻夏面前。
卻夏停住。
他那邊全程行雲流水,她連第二步都沒來得及邁出去——就好像陳不恪一直注意著這邊。
這算是。
白毛頂流的特異功能?
卻夏胡亂走著神,沒接。
陳不恪依然是沒抬頭,凌厲微屈的指骨下,劇本翻過去一頁:“還你的。”
“…哦,”卻夏接過,坐回去,抿了口水,“謝謝。”
陳不恪眼皮跳了下。
他抬手,手肘抵著扶手,按捺地輕挲過右眼瞼,但還是沒能壓下,那句壞心眼的逗弄就情不自禁脫口了。
“客氣什麽,”白毛頂流低撩著笑,“就當是幼兒園大班生孝敬卻夏老師的。”
卻夏:“………………”
卻夏:“?”
哢嚓。
水瓶被女孩纖細的手指緩緩捏癟。
張康盛站在旁邊目睹全程,流出了驚恐的眼神。他背在暗處悄悄伸出兩根手指,用力扯了扯陳不恪的衣角。
白毛頂流懶懶撩眼:“?”
順著張康盛驚恐的目光示意,陳不恪側眸,對上卻夏手裡的瓶子。
他一頓,長眸被更深的笑意壓彎。
“別生氣,我說笑的,”白毛像隻慵懶的大貓那樣笑著眯眼,“原諒我吧卻夏老師。”
張康盛:“…………”
你說你總惹她幹嘛!!
卻夏表情空白地把水瓶放了回去。同時把心底小本子上剛給白毛記的功過相抵劃掉,又凶巴巴劃了一筆。
——遲早有天收拾他。
·
劇本圍讀會結束一周後,《至死靡他》就要正式開機了。
卻夏入圈五年,除了初期什麽武替平模龍套都接的那一年多時間裡,她跑遍全國找賺錢的通告,在簽進天樂傳媒後,她就幾乎沒離開過H市了。
這更是第一次遇上出省的劇組拍攝。
時間通知得依然有點匆忙。
演職人員的差旅費是劇組報銷,封快遞寄來,航班的起飛時間定在周五下午。
卻夏拿到機票時已經周四了,她給honey安排好了讓休假中的於夢苒過來照顧的事情,就連夜打包好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
第二天早上,卻夏起早,拎上行李箱出門。
目的地卻不是H市國際機場,而是H市郊區一處環境不錯的小型精神病療養院。
“小夏?”
前台的護士見到拖著行李箱進來的女孩,不由一愣,下意識看了眼日歷:“這才月中,你怎麽提前過來了?”
“最近接了一檔新劇,需要去省外拍戲,月末可能沒時間。”卻夏將行李箱靠上台旁,情緒淡淡問,“她最近怎麽樣。”
“阿姨還挺好的,除了大前天鬧了點脾氣,沒什麽狀況。那你趕緊過去吧,我給那邊護工通知一下,這會兒應該在室外活動呢。”
“麻煩媛姐了。”
“哎,客氣什麽。”
“……”
等女孩背影走出通後院的廳門。
前台一個看電腦的男護工從女孩纖細筆直的腳踝上挪回眼:“媛姐,這小姑娘是誰?長得好漂亮啊。”
“少打主意,這可不是你惦記得了的。”
“我哪能啊?雖然是好看,但聽你們那意思她媽住咱們院吧?”男護工說,“這可照顧不起。”
“嘖嘖,你看你那德行,人家就算爸媽都住這兒,配你也可惜了!”
“啊?都住這兒?這得多慘啊?”男護工驚問。
“她爸不住這兒。不過要我說,還不如住這兒呢。”
“哈?”
女護士顯然不想多說,扛不住新來的這男護工能糾纏,被他磨得沒法,媛姐隻好開口。
“這小姑娘命苦得很。她家裡條件原本聽說很不錯,父親是個做生意的,結果趕上她成年那年,公司破產清算,她爸卷著變現的錢跟小三跑去國外了,就把她娘倆和一屁股債全扔這兒了。”
“臥槽,”男護工聽驚了,“這也叫爸?”
“誰說不是呢。”女護士長歎了口氣,“這女孩媽媽一直做家庭主婦,對老公外面那些事情一無所知不說,還是個經不住事兒的。”
男護工猶豫了下,指腦袋:“嚇瘋了?”
女護士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白他一眼:“要隻那樣還好。當時她家負債太多,債主上門鬧事,她媽媽想不開,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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