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嶼乾脆拋了君子之風,回敬道:“師兄確是比我強上許多,眼見要而立之年,便可享兒女環繞膝下之福。”
方既清背在身後的手緊了緊,問他:“你來此便是為了挖苦我?”
薑嶼問:“嫂夫人打二娘了?”
方既清微訝,“是有此事,她們姐妹之間玩鬧,你還要討回來不成?”
薑嶼當然不會那麽沒有風度,隻隨口道:“日後二娘若是欺負了姐姐,也請師兄莫要見怪。”
畢竟看起來,還是施晚意機靈。
方既清:“……”
薑嶼適可而止,言入正題:“是有一事提醒師兄,陸仁的事,恐會牽連,還是讓施家和嫂夫人出力,早些接二娘回去吧。”
他臉上就差直接寫上“假公濟私”幾個字。
方既清一言不發。
薑嶼話說到,便看向施春濃,出言告辭。
施春濃目送他離開,亦是莫名其妙,轉頭問方既清:“你們兩人又算計什麽呢?”
方既清無奈,“春娘,師弟行事,我向來沒有置喙的余地。”
意思就是,薑嶼說了算,他只是聽信,很是無辜。
師兄弟之間,兩肋插刀,有事對方背,正合適。
都是為了他早日得個一女半子。
方既清道:“師弟是與我說了件事,回去與你說。”
施春濃聽出他不方便在此說,便沒有繼續問。
傍晚,一行人趕回京城。
陸姝得到了一部分獵物,她想要分給陸家的長輩們。
野豬肉不好吃,施晚意不覺得陸家人會喜歡吃,與其浪費,不如送野雞野兔,心意到了便可。
至於野豬肉,施晚意建議帶回到織坊,送給那些家裡不寬裕的織娘。
她只是建議,並不替陸姝做決定。
而陸姝聽後,考慮片刻,認同了她的建議:“我也想給丁姨娘一隻野兔。”
施晚意無所謂,“那是你的東西,你想如何分配,你自己決定。”
陸姝想了想,問:“我何時能有自己的下人?”
施晚意挑眉,“怎麽忽然如此問?”
陸姝道:“你的陪房,我支使起來不夠名正言順,若是支使阿弟身邊的下人去做,豈不是分了別人兩分好處?”
她想得直白,施晚意卻笑了,故意問:“難道你與陸一釗生分了?”
“當然不是。”陸姝皺眉,“我為何不能有自己的人?有事也方便。不行嗎?”
“可以啊。”施晚意神情輕松,“只是你得拿自個兒的月錢養,約束不好,可再不能來質問我。”
陸姝沒有遲疑地點頭,“若是我的人,我也找不上你。”
既然如此,施晚意便道:“你可以從我的陪房裡給兩個小婢女,再選兩個小廝。”
陸姝理直氣壯地問:“身契給我嗎?不給身契我不要。”
施晚意笑容越發大,“那你得給我些好處,憑甚麽白白予你?”
“你將來不給我置辦嫁妝嗎?”陸姝小腦瓜子轉得飛起,“將來也得安排陪房,早一些磨合,又有何妨?”
施晚意悠然應對:“憑什麽嫁妝陪房,我就得白白予你?”
“自古便是如此啊。”
“憑什麽別人如此,我就得白白予你?”
陸姝霎時噎住,抓耳撓腮半晌,試探地問:“那……那我講舐犢情深?”
“呦,談情啦?”
施晚意笑得不行,實在是陸姝給她的驚喜越來越多。
“我曉得你對我不慈愛,哼~”
陸姝抱臂,傲嬌地撇頭。
施晚意並不羞愧,從容道:“我不慈愛,你便沒現下這般自在了。”
別人家的娘子,肯定不是想學武便學武,不想學女紅便不學的。陸姝眼睛動了動,放下手臂,認真道:“那你說,我能為你做什麽?若我做得到,我就答應,若是做不到,我也能拿月錢找人牙子買幾個下人。”
她真的長進很多。
施晚意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你好生長大,應該會過得不錯。”
陸姝吹起的聰明勁兒泄了些,不滿道:“我在與你談正經事兒呢。”
施晚意慵懶地靠在馬車廂上,“你能為我做什麽?你倒是可以不做什麽。”
“什麽意思?”
“就是日後我做什麽,覺得不妥當你可以勸說,但不要試圖左右,你之前對我的態度,我不是很喜歡。”
陸姝咬嘴唇,沉默。
馬車先停在永安坊,放下那頭野豬,讓織娘們分。
織娘們歡天喜地向寬和的主家道謝。
馬車再啟行,施晚意開口跟陸姝換一隻野兔。
陸姝小聲答應:“你想要,拿就是。”
“這是你親自進山林,才從你姨母那兒分得的獵物,我沒有權力任意安排。”
施晚意從靴子裡取出匕首,扔到她懷裡,“喏,送給你,只能用作自保,不可拿來逞凶。”
陸姝抱著匕首,不敢隨便拔。
而施晚意讓馬車到仁心醫館停下。
這是她開給小蘇大夫的醫館,跟瀛洲的醫館同源,便起了相同的名字。
到目的地後,施晚意親自下馬車,進去給小蘇大夫送野兔。
醫館裡人不算多,是以蘇木見施晚意進來,立即便過來行禮,“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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