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
施晚意挑眉,悠閑地靠坐在椅子上,看戲。
“丁芷芙。”老戚氏語含威脅。
丁姨娘眼裡燃燒熾烈地著火,憤恨道:“你和陸仁,你們母子一丘之貉!”
“住嘴!”老戚氏喊人,“來人!將她關起來,來人。”
然而她一連喊了幾聲,都無人進來。
能做出此事的,在場唯有一人。
眾人皆看向施晚意。
施晚意聳聳肩,“我只是想好好說話,不想被人打擾罷了。”
也是虧得陸侍郎不在,否則也不會如此順利。
丁姨娘見狀,心生暢快,破顏而笑,不管不顧地訴起這麽多年的委屈和恨。
“我父親對陸仁悉心教導,臨終前托孤給陸家。我無依無萍,你瞧不上我,對我多有冷眼苛待,那時候我年歲小,一心只有情愛,瞎了眼看上陸仁,我活該。”
“可既然新夫人進門,我傷心想走,你們為何不放!還縱容陸仁那個畜生強迫於我,逼我為妾!”
丁姨娘到陸家的時候,陸代陸芮都還小,當年陸仁和丁姨娘的事情鬧出來時,他們所知也都是“醉酒”。
戚春竹吃驚地睜大眼睛,陸芮更是直接駁斥:“你胡說!”
陸代卻是因為早就推翻了對兄長人品的認知,下意識便相信,她所說可能是真的。
當事人之一的施晚意反應很平淡,她早就知道。
老戚氏捂著胸口,斷斷續續地喝斥她“住嘴”。
戚春竹大著肚子,扶不住老太太,便扯了陸芮一把,扶老太太先坐下。
丁姨娘看著老戚氏痛苦的模樣,快意道:“你們陸家忘恩負義在先,還拿釗哥兒威脅我,逼我演一出自殺的戲,栽贓給夫人!”
陸代三人皆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太太。
老戚氏不可能承認,森冷地眼神落在丁姨娘身上,頸上的青筋爆起,“賤人,你再敢信口雌黃!我發賣了你!”
她原來是正經書香門第,淪落至此……丁姨娘尤不解恨,忽然轉向施晚意,“夫人不奇怪嗎?東院裡全都是你的人,老夫人究竟怎麽威脅我的?”
施晚意暫時收了看戲的心,皺眉。
丁姨娘抬手,直直地指向老戚氏,“是親祖母不慈,利用親孫女行醃臢事。”
老戚氏抄起榻上的一隻軟枕,扔向丁姨娘,“你閉嘴!”
可惜她氣急攻心,沒有力氣,軟枕半路便墜在地上。
施晚意不理會她,問:“說清楚。”
丁姨娘道:“姝姐兒是被她養壞了,就為膈應夫人,可姝姐兒也沒隨了祖母親爹那自私惡毒的性子,她親近誰,慣常大方,得了什麽好吃的,都會分給我和釗哥兒。”
“那天我之所以燒炭,是因為我們這位老夫人,讓龐嬤嬤給姝姐兒端了一盤點心,指著其中一份交代姝姐兒專門端給我,字條就塞在點心裡。”
“還借口心疼姝姐兒吃得少,多做兩份給她。”
丁姨娘厭惡至極地望著老戚氏,“你若是有半分憐愛姝姐兒,也該想想,我若是真的死了,姝姐兒有朝一日知道她跟我的死有關系,如何自處。”
施晚意冷眼看向老戚氏,語氣森然,“老夫人,這是真的嗎?”
陸代三人也都緊盯著老太太。
老戚氏當然否認,“她胡說八道。”
陸芮得了母親的話,像有了底氣似的,立即反駁:“大嫂,母親向來疼愛姝姐兒,怎會做這種事?”
她甚至還懷疑地看著兩人,“你們該不是合起夥來汙蔑母親吧?”
施晚意冷淡地諷道:“這種蠢話,你說出來自個兒信嗎?”
“那誰知道……”陸芮小聲嘀咕,再一次指向丁姨娘,“我不管你因為什麽,別想詆毀我娘。”
丁姨娘冷笑,“字條上讓我看過便銷毀,可我還留著,就在我床頂塞著,筆跡是誰的,比對便可知。”
老戚氏瞬間臉色鐵青。
施晚意便問:“還用我派人去取來嗎?”
老戚氏不言語。
陸代和陸芮滿眼震驚,還夾雜一絲無措、失望……諸多複雜的情緒交織。
他們認知之中,家裡的矛盾很簡單,就是喜歡不喜歡,生些口角,頂多再有喝斥懲罰,萬萬沒想到還會涉及到這樣的陰司。
陸代震動還更甚一些,先是兄長不是他以為的好兄長,然後是一貫疼愛的母親背後也這樣……
有什麽東西在心中崩塌了一樣……
“啊,疼。”
戚春竹忽然叫了一聲,手伸向擱在手上那隻手,又不敢推,可憐兮兮地望一眼老夫人。
老戚氏面無表情地松開手,陰狠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們有朝一日會一唱一和,你們想如何?”
她問“你們”,看得卻是施晚意一人。
施晚意眼中滿是冷意,回視她,寒冽道:“從今日起,徹底關門‘養病’,再不踏出此院一步。”
其他人瞬間便聽出來,名為“養病”,實為禁足。
陸代三人,“什麽?!”
老戚氏:“放肆!”
施晚意輕嗤一聲,視線緩緩掃過陸代和陸芮,道:“明年三郎要回鄉鄉試,二娘也要定親了,我自不會像老夫人這般毫無底線,可我只要動動手,他們前程就沒了。”
“施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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