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老夫人再三叮囑,必須處理好她外頭的人。
她這麽慎重,施晚意最終決定不告訴父母,書生就是薑嶼,免得引起什麽不必要的爭執。
而薑家二郎家世人品實在太好,施老夫人喜過之後,初得知時壓下的某種情緒重新又彈出來:“怎會中意咱家二娘呢?”
維護是維護,自家小女兒以前是個什麽德性,自家人最清楚,施晚意現在又是個寡婦,施老夫人實在想不出薑二郎會對施晚意鍾情的理由。
施晚意:“……”
她還在這兒呢,當著她的面說薑嶼看上她不合理,好嗎?
施晚意為她和原身辯解:“沒準兒像薑嶼那種心機深沉的人,就喜歡單純沒心眼的呢?”
施老夫人一聽,白她:“薑家子怎會心機深沉?少詆毀薑二郎。”
“這怎麽是詆毀?”施晚意正大光明地說薑嶼壞話,“哪個好人家的兒郎會想要勾搭小寡婦,您不知道,上次西市,大庭廣眾之下,他摟我腰!壞我名聲。”
“不是為了救你嗎?”施老夫人戳她額頭,恨鐵不成鋼,“你個不識好人心的,那不是為了救你?”
施晚意教親娘戳的腦袋向後仰。
施老夫人手撤走,看著她腦門兒上紅紅的指頭印,又心疼地揉了兩下,“皮子怎麽這麽不禁碰,都是當娘的人了,越長越回去。”
越是長輩眼裡不懂事的孩子,越是讓父母掛心。
施晚意笑著去摟老太太的腰,“心寬體胖。”
“你倒是心寬了。”施老夫人嘴角泛著笑,一臉不耐煩地擺手,“旁的不用你操心,你先回去料理好你的私事,絕對不能被人發現,知道嗎?”
“知道了。”施晚意見老太太裝出來一臉厭煩地扒拉她,明顯對她沒脾氣,笑呵呵地告辭,叫著陸姝回家去。
施老夫人瞧著她們母女離去的背影,越發犯愁:“薑家這樣的人家,肯定規矩嚴,跟咱們家不合適……”
齊箏好笑,“您方才不還為薑二郎說話嗎?”
施老夫人歎道:“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郎君,可二娘嫁過去過不好怎麽辦……”
老太太沒多想,齊箏可聽出小姑子說起薑二郎時的隨意勁兒了,兩人若是早有首尾,瞧施晚意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只有別人煩惱的份兒。
齊箏極穩重道:“總歸是別人家求娶,咱們隻管看誠意,其他的,由二娘的心意決定便是。”
一家有女百家求,總歸是喜事。
施老夫人轉眼便又喜氣洋洋起來。
另一頭,薑夫人回府,還以為薑嶼會在府中等消息,一問得知他沒回來,忍不住對薑太傅氣道:“他就這麽篤定能成?不緊不慢的。”
薑太傅道:“二郎忙,你今日見到施家那二娘子了?如何?”
“何止,還有長公主呢。”薑夫人稱奇,“看起來小巧可人的,跟咱們二郎八竿子打不著的樣子,你說他會不會騙我們呢?”
薑太傅老成持重道:“他騙你我,有何必要。”
“也是,否則也不能拖到這麽大歲數。”薑夫人不再懷疑,而且外表不搭,那悶聲乾大事兒的架勢還是搭的。
“我看那二娘子聽到我說咱家二郎,沒露出嬌羞歡喜來,是不是……”不中意兒子。
薑夫人患得患失,又嗔怪起不在的薑嶼,“我還想問問他何時去下定,早定下早安心,他這又不見人。”
“二郎有成算。”
薑夫人還是不放心,薑嶼好不容易松口,姑娘跑了可怎麽好?
“回頭我下帖子,請施家人來咱們府做客。”
而有人爭搶的東西,格外香。
薑夫人的擔心隔日便得到驗證,長公主又下帖子請施家婆媳到長公主府做客。
長公主府的世子趙韜作陪。
兩家人的關系,施老夫人自然熟悉趙韜,加之有長公主先前的暗示,便忍不住多瞧幾眼。
趙韜性子溫潤,一看就是好脾氣的人,教養使然,禮數不缺,可話很少,很沉默。
施老夫人和齊箏都是見慣人的,尤其是齊箏,在這個當口,瞧見他這樣的態度,難免要審視幾分。
而長公主見他這般,目露不虞和警告。
趙韜見到,習慣性地想要順從,卻又沉默地低下頭。
長公主眼中怒色一深,不想他杵在這兒惹施家人看笑話,便對施老夫人解釋道:“他頭幾日在西市被蛇驚到,精神不濟,一直在家中休養。”
施老夫人信以為真,道:“又不是外人,何必折騰孩子出來,快回去吧。”
長公主便對趙韜道:“回去吧。”
趙韜行禮後,安靜地退出去。
長公主支走兒子,轉頭便對施老夫人開門見山地說了結親的想法。
施家婆媳早有猜測,但聽她直接挑明,還是對視一眼。
齊箏眼神平靜,施老夫人高漲起來的情緒便又落下來些許。
“我就是喜歡二娘,兩個女兒處得好,我這兒子性子也不強勢,不會欺負二娘,咱們兩家的關系,若是能親上加親,實在美事一樁。”
長公主溫和道,“不過不成也無妨,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日後多讓姝姐兒帶著柒姐兒玩玩兒,也能性子開朗些。”
施老夫人點頭含笑,“公主不嫌姝姐兒粗枝大葉,兩個孩子彼此做玩伴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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