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幫助,說良心有些重了。”
施晚意順嘴,提點幾句:“二郎在縣署,尋宅子方便,也別舍不得錢財,買大些無妨,眼下瞧著心疼,往後都城的宅地,只會更貴。”
祝婉君稍想了想,笑著點頭,“我回去便與二郎商量,有個大些的宅子,住著也寬敞。”
這事兒便這麽定了,之後二房便開始在施晚意宅子所在的坊尋摸新宅,哪怕同坊沒有合適的宅子,相鄰的坊有,也好。
但施晚意這邊兒,又遇到了小小的絆子——施家想讓施晚意帶著孩子回施家住。
為此,日日都要來說客。
今日是施春濃。
“阿姐,你也要勸我?”
施春濃憊懶地躺在施晚意的搖椅上,“誰要勸你,娘念得我煩,我總得走一趟。”
“娘就是不死心,我怎麽可能回施家。”
施春濃半闔著眼,“她說咱們家宅子大,裝得下你們,一家人親親密密的多好,一應花銷,都不用你自己出。”
“那每月可得不少錢,大嫂可真是大度。”施晚意調侃,“大嫂好不容易將咱們兩個糟心的小姑子送出門子,我若是又帶倆小拖油瓶殺回去,想想都對不起大嫂。”
庭院中間,陸姝在打拳,聽到她這麽說,不高興道:“你罵你自己,連帶我幹什麽?”
碎嘴子的好處,便是脫敏效果極好。
陸姝的心臟日益堅強,“小拖油瓶”幾個字都沒有撼動她內心分毫。
施晚意沒趣,轉頭就見姐姐昏昏欲睡似的,端了杯茶給她,奇怪地問:“阿姐,你沒休息好嗎?”
施春濃接過茶杯,一口喝下,遞還到她手中,道:“這幾日有些累。”
施晚意想歪,半蹲在她旁邊,眼睛亮晶晶地小聲問:“姐夫這麽纏人嗎?”
施春濃皺眉沒反應過來,“什麽?”
施晚意擠眉弄眼,不讓陸姝聽到,“阿姐去哪兒,姐夫都去接你,肯定要同寢吧?”
施春濃:“……”
她沒反駁!
施晚意把著扶手,又湊近了些,笑容曖昧。
施春濃沒有露出羞澀之類的情緒,食指點在她的額頭中間,推開。
施晚意順著她的力道後仰,忽覺不對。
姐姐這精力,日日教陸姝練武,從沒見這般。
施晚意不禁猜測:“阿姐,你……會不會有孕了?”
施春濃驚得坐起,下意識反駁:“你胡說什麽。”
陸姝分神看過來,小眼睛裡滿是好奇。
施晚意瞥她一眼,越想越有可能,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除非不同房,否則難保沒有意外,保險起見,我們去醫館瞧瞧吧?”
施春濃沉著臉,坐著不動。
施晚意沒打擾她,直接讓人備馬車。
陸姝一見,追問:“要去哪兒?”
“想吃什麽帶給你。”
陸姝馬上報吃食名兒,一點兒不帶客氣的。
施晚意答應下來,待到下人來稟報,她便和施春濃前往仁心醫館。
馬車上,施春濃神色有些恍惚。
施晚意打量著她,還是沒有在不確準的時候說什麽。
兩刻鍾後,兩人進入醫館,老蘇大夫為施春濃把脈。
姐妹倆全都目光灼灼地盯著老蘇大夫。
經驗豐富的大夫,便是月份淺,也能把出一二來。
有些大夫為了避免誤診,都會模棱兩可地讓人過一月再來把脈。
老蘇大夫卻是仔細診過後,道:“依老夫多年的行醫經驗,有七成的把握,夫人是喜脈。”
施春濃閉了閉眼,終於露出懊惱來,像是要咬碎人一樣,“方既清……”
施晚意看了老蘇大夫一眼,老蘇大夫會意地離開。
她才坐在對面,一針見血道:“不同房就絕對不會有懷的可能。阿姐,你以前總在莊子上住,如今雖然在城中待得久,你若是不願意,姐夫應該也近不得身吧?”
“你根本不知道。”施春濃咬牙氣惱,“方既清那個陰險狡詐的,有時候三繞五繞,等我回過味兒來,衣衫都褪了……”
施晚意腦子裡瞬間全都是胡思亂想,咳了一聲,才道:“那……可要告訴姐夫?”
施春濃沉默。
施晚意見狀,問:“難道阿姐不想要?”
施春濃反問她:“如果是你,會想嗎?”
“我的想法,是我的想法。”施晚意不勸,隻點明,“姐夫家的情況,你若是真不想生,沒懷好說,懷了……你們雙方都有責任吧?”
“若不然,再等些時日,一來確定是不是真的懷,二來你想想清楚?”
施春濃敏感,“你這麽說,其實是偏向生?”
施晚意:“……我是讓你們考慮清楚,免得當局者迷。”
“那就還是偏向生。”施春濃起身,果斷道,“你跟娘她們不一樣,你覺得應該生,肯定有道理,沒必要優柔寡斷,回去我就告訴方既清。”
施晚意都呆住了。
她風風火火,說走就走,留下施晚意凌亂。
……
施晚意一個人回了東院。
陸姝還在院中,望了望她身後,“姨母回去了嗎?”
施晚意緩緩點頭。
陸姝又看向她身後婢女空空的手,“你答應我的吃食呢?”
施晚意:“……”竟然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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