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個女兒,若是兩家結親,日後京城裡少不了流言蜚語。”薑夫人語重心長地勸說,“二郎,你莫要一時糊塗,不若娘為你從京中未出閣的貴女裡選一個好的。”
薑嶼態度堅決,“我是因為她,才想成婚,沒有她,我必定孑然一身。”
今日之前,薑夫人一直憂慮二兒子不成婚。
他早就已經獨立,根本不必受薑家的束縛。而他尊敬父母,卻一向有主意,並不聽從。
薑夫人想到根本管不了他,神色鬱鬱。
薑太傅拍拍妻子的手,目視二子,認真地問:“你已經決定了?你確定她能擔得起薑氏宗婦的重任?”
“薑氏是我的責任,我娶她為妻,是因為我想名正言順地日日與她相見,沒有其他原因。”
薑嶼本就不是個循規蹈矩之人,自然不打算強加給施晚意什麽。
她本來可以肆意快樂,不能因為嫁給他,就要變得壓抑、莊重、束手束腳……
會變得只有名分。
不過有一點,薑嶼可以保證:“二娘絕對不會成為我的負擔。”
薑太傅深深地看著他。
他眼中的驕傲,毫無保留的顯露。
已經很多年,不動聲色的二子沒有這麽直白地表露情緒了。
薑太傅和薑夫人都看得出,他很中意施家二娘子。
薑太傅道:“只要你能承擔後果,為父沒有意見。”
但薑夫人仍舊不甘心,並未附和薑太傅,默不吭聲。
薑嶼看著母親,突然道:“娘,我多年前便對二娘一見傾心,只因剿匪而錯過,回來時才得知她已嫁與他人。如今她既不是有夫之婦,我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娶她入門。”
薑夫人震驚,“難道、難道你一直未成婚是因為她?”
“寧缺毋濫。”
“這、這……”
薑夫人看向丈夫。
她以前不是沒懷疑過他心裡有人,可二子說白了眼高於頂,這些年京中鼎鼎有名的貴女都不曾多瞧一眼,況且他真有人,以他的性子,怎麽可能不圈到身邊……
而薑嶼像是應她所想一般,眼露冷意,別有意味道:“況且,那陸仁不過是偽君子,七年而已,我等得起。”
他這話說得,像是料定施二娘子一定會變成無夫之女一樣。
薑夫人一凜,“二郎,你跟娘說實話,施二娘子喪夫,跟你沒有關系吧?”
薑太傅清楚二子的性子,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薑嶼卻不答話,顧左右而言他,施施然道:“二娘原不想離開陸家,可我若存心勾引,她如何能招架得住?我和她的私情,終歸是紙包不住火……”
薑夫人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才得知,長公主想二娘嫁進長公主府。”
“啊?”
薑夫人下意識著急起來,“你費勁心機,怎麽能讓別人坐享其成?”
“今日大公主牽線,想讓二娘和趙世子在西市偶遇,相處,我當著大公主和趙世子,抱了二娘,此事早晚會傳開。”
“你這不是壞人名聲嗎?”薑夫人忍不住瞪他。
這是她親兒子,若是別人家的小子這樣對薑家的女兒,她定不會放過。
薑夫人想到這裡,一滯,“那施家出了名的護短,若傳到施家人耳朵裡,怎麽可能同意你們的婚事。”
薑嶼不以為意道:“當初他們也不同意二娘和陸仁的婚事。”
薑夫人:“……”
她現在懷疑薑嶼甚至有可能乾出珠胎暗結的事兒來。
薑夫人不禁對那施家二娘子生出兩分同情來。
怎麽就教薑嶼看上了……
但同情歸同情,她兒子的桃子不能被其他人摘走。
薑家和施家交情不深,不似長公主和施家聯姻就是親上加親,萬一薑嶼乾的事兒再傳開,施家更偏向長公主府……
薑夫人越想越坐不住,“我這就送個拜帖給施家。”
她說完,不管父子倆,趕忙去寫拜帖。
薑太傅目送妻子離開,才對薑嶼道:“下不為例。”
薑嶼淡定道:“總好過將來婆媳不合,家宅不寧。”
這也是薑太傅看穿了薑嶼的小手段,卻沒有阻止的原因。
而另一頭,大公主和趙韜、陳大娘子在施晚意二人走後,也很快離開。
趙韜送陳大娘子回家,兩人都心事重重,沒說什麽,便直接分開。
他回到公主府,諸多情緒交織之下,一時衝動,向長公主坦誠了心意。
長公主面上沒有任何波瀾,一口否決:“我不同意。”
“娘!”趙韜據理力爭,“陳娘子真的很好,您不要這麽輕易地否定她,先見一見,沒準兒您會喜歡她呢……”
他根本沒發現,長公主不意外陳大娘子的存在。
他也根本沒有使長公主信服的依據。
長公主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不容置疑道:“不必多說,你的婚事,我自有安排,你只需聽從。”
“娘——”
長公主擺擺手,“回去吧,這些日子,莫要再出門。”
趙韜眼見她離開,無能為力。
他並沒有說出施晚意與人有情的事,也囑咐隨從閉嘴。
一來是因為施晚意的話,二來……沒有施晚意,也會有別的女人。
而長公主離開後,去了孫女的屋子,溫和地摸著孫女的頭,問道:“柒姐兒,還記得送你絨球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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