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姑姑立馬道:“既然如此,那就……”
朝今歲:“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萍姑姑:“你已經認罪,還有什麽事要說?”
她又是面色淡然地說出讓人驚掉下巴的一句話:“我要為十年前合歡宗滅門一案犯案。”
這事兒怎麽和合歡宗一案扯上關系了??
周圍人一頭霧水。
朝小塗立馬反唇相譏:“那有什麽好講的,不就是魔族所為?修真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萍姑姑也當機立斷:
“此事與本案無關,若是有冤情,下次再審。”
——這是不願意讓她再說下去,就要將她今日按死在此地的意思。
萍姑姑和師春秋多年斷案,早就千年的狐狸,朝小塗沒看出來,他們卻已經察覺到了不對,隱約猜到到了朝今歲想要做什麽,對視一眼,幾乎是十分默契地做出了決定:絕對不能讓她說下去!
“先將她拿下!此案就此了結!”
然而,還不等太玄無極有所動作,也不等對面屋頂的魔頭動作——
朝今歲直接足尖一點,身如一片秋葉飄出了包圍圈。
她直接跳上了外面人群當中的那個巨大的石獬豸,在人群的一片驚呼聲當中,站在了其上。
在師春秋和萍姑姑等人又驚又怒地衝出來的時候,朝今歲已經反手,掏出了一顆記憶珠。
各種聲音戛然而止。
人群像是消音了——
因為那顆留影珠裡,已經出現了紫夫人猙獰的面孔。
裡面的朝今歲問道:“紫夫人,十年前合歡宗滅門之事,你知道麽?”
紫夫人那極為有穿透力的、非常讓人毛骨悚然的柔和嗓音響起:
“我當然知道,還是我親自去的!”
留引珠戛然而止。
兩句話,就像是往平靜的湖面丟了一塊巨石。
師春秋面色大變,萍姑姑駐足,面色也非常難看,他們都知道:完了。
她已經搶佔了先機。
朝今歲根本就沒有想要和朝小塗玩什麽文字遊戲,更加沒想過自證清白!
——“自證清白”,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
太玄無極當初的這個規定,其實就是一個大坑:
想要誣陷一個人做了壞事很簡單,但是要證明自己沒有做過,卻千難萬難。
所以太玄無極,總是正確、從未誤判。
她根本不會這個落進“自證清白”的陷阱裡!
想要洗脫罪名,證明她殺的人該殺不就行了麽?
朝今歲站在石獅子上,朝著萍姑姑和師春秋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要知道,當年合歡宗滿門被屠殺,如此滅門慘案,也是太玄無極定的罪!
而太玄無極,當初可是看見了魔氣就直接認為此事乃是魔尊所為,想都沒想就發布了赤級通緝令!
和今日何其相似?
萍姑姑想到了這一點,師春秋想到了。
但是朝今歲已經站在了人群正中央的石獬豸上,萬眾矚目。
他們面色鐵青,但是無能為力。
周圍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誰能夠想到,這麽一件事,竟然牽扯到十年前的合歡宗滅門一案!
如果是朝今歲的事,只是性質極為惡劣的私人紛爭;
那麽合歡宗之事,就是修真界千年來最為慘烈的大案!
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本身朝今歲被發赤級通緝令就是師春秋有了私心。
那可是合歡宗上下幾千人被滅門的慘案!
當初這事鬧得修真界人心慌慌,還以為修真界出了個殺人狂,太玄無極當時查了一年,最後站出來說:都是魔尊燕雪衣所為!
可是朝今歲手裡的紫夫人的聲音還在回響,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太玄無極的臉上。
“你們不說是魔尊乾的麽?”
“你們不是說案件確鑿無疑麽,為什麽紫夫人自己承認了?”
……
事情開始鬧大了。
萍姑姑和師春秋等人,心中同時咯噔了一聲。
朝小塗面色茫然,渾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此時的她也不明白,她給太玄無極,惹上了一個多麽棘手的麻煩。
對面的魔頭也面色古怪,時不時看她一眼。
他當然知道,如果僅僅是為自己翻案的話,她完全沒有必要繞到十年前的合歡宗滅門之案上。
——這不僅會死死得罪太玄無極,而且難度會更大。
畢竟此事乾系不可同日而語,太玄無極的權威受影響更大,他們很可能咬死不認。
她明明可以隻從鴛鴦城說起,這樣僅僅是私人恩怨。
但是她沒有。
她又不認識合歡宗的人。
為了誰呢?
他有點高興,又覺得這人修,意氣用事,不知道審時度勢,實在是傻得可以;想要瞪她,又覺得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
畢竟,想想看,她都是為了誰?
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抬起了下頜。
——啊,是為了燕雪衣啊。
其實自從那日得知合歡宗滅門一案不是他所為,朝今歲一直在想:這魔頭是壞,這點不假;可不是他做的事,為何要認?
——她當年當真信了太玄無極的話,從此當他是毫無人性的滅門凶手,為這個當真冤枉過他好長一段時間,甚至對他惡語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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