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如今多少歲了?”
“百歲。”
話音落下,他們兩個人都動了!
朝今歲手中的昆侖劍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刀半圓形的漂亮弧線,足尖一點,朝著那個青年猛地飛去!
他笑眯眯地看著她,但是身上的威壓就如同山一樣傾瀉而出!
他用一支桃樹枝,擋住了號稱神劍的昆侖劍!
他的手腕一轉,澎湃的力量就像是大海一樣朝著她襲去!
他手中的桃木枝仿佛是能夠引動天地之氣一般,仿佛慢動作一般,但是空氣凝滯了,桃花不落了——她幾乎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個天道很強,強大到了一種地步!
而且他幾乎可以預判她每一個動作,這讓他們打得有來有回,但是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因為那代表著,他無比了解她的劍招!
他也是個劍修!
“一百多歲,就有這樣的修為了,實在是天賦驚人。”
話音下,江水一般綿延不絕地劍意就猛地朝著她襲來!
看似柔韌無力的桃木枝,直接將她擊飛了出去!
他歎息地來到了她的面前:
“我曾經還是人之時,也沒有你這樣的天賦。如今我也有萬歲了,看著你們這樣的小孩子,才驚覺時光流逝。”
他是在告訴你——
你如今一百歲,年紀不過是他的一個零頭。
比起眼前這個成熟而強大的天道,你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小孩。
“你有一個很好的道侶,他強大又可靠,你在他身邊,什麽都不用操心,實在是讓人羨慕。”
他這是告訴你——
沒了魔神,你什麽都不是。
她隻覺得渾身劇痛,眼前天旋地轉,仿佛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聲。
他手中的桃木樹枝按在了她的劍上,她就隻覺得如同泰山壓頂,再也抽不動那把劍。
她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也很清楚他為什麽要用劍,因為她是個劍修,是個以劍為命的劍修。
劍是她的尊嚴、驕傲和脊骨,可是他現在,用一根小木棍,就把她掀翻在了地上。
他想要打壓她的尊嚴,徹底擊潰她的信心。
她抓住了昆侖劍,用盡全力要將昆侖劍抽出來——
就在她要成功之時,他很輕易地移開了桃樹枝。
嘴角的笑容仿佛充滿了嘲弄。
她卻渾不在意,再一次提起了昆侖劍,朝著那個天道衝了上去!
他朝著她笑,露出了一個包容的笑,手中的桃木枝一轉,動作輕松又隨意,就像是在對待真正的小孩子那樣。
你會在意一個路都走不穩的小孩子朝著你張牙舞爪地撲過來麽?
不會。
所以這個天道也在告訴她,他就是這麽看她的。
他說:“我也算看著你長大的,希望你這一世過得圓滿幸福。”
朝今歲被逼退數步,一抬頭,就看見了他一揮手,空中就出現了一副畫面。
——她終於知道朝太初在哪裡了。
畫面裡,是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少女,她有著和朝今歲一樣的臉,但是她的神態卻是柔和又可愛的,眼神像是一隻小鹿。
她遺忘了一切,原諒了朝太初,朝太初欣慰地點頭,朝照月大笑著挽住她的胳膊,一家人朝著昆侖劍宗走去。
看上去,是那樣幸福的一家人。
她還和燕雪衣舉行了道侶典禮,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他說:“我也不為難你,此去之後,你會忘記我的存在,也會度過無比圓滿的一世,家人在側,還擁有愛你的道侶,哪裡還有更幸福的呢?”
但是他沒有說——
朝太初就是那個確保她不會發生異常的看守,她會回到昆侖劍宗,在監視下度過一生。
這樣,魔神那裡可以圓滿了;兩個天道的事也解決了。
簡直是兩全其美,再好不過了。
可是她毫不猶豫地再次衝上了上去!
她不會原諒朝太初!絕不會!
什麽父慈子孝,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然而,她再次被惡狠狠地甩在了地面上!
對面的天道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眼神仿佛在說:認命吧,何苦要挑戰一個你無法戰勝的對象呢?
她吐出了兩口血,咳嗽著,感覺到自己的胸腔都開始隱隱作痛,但是還好,菩提之氣在,她感覺到受傷的地方纏繞上了綠氣,開始緩慢地修複。
她說:“前輩。”
對面的天道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以為她終於要軟化了,那畫面裡的朝太初也露出了一個慈愛的微笑,仿佛在說:這樣就對了嘛。
不要做個叛徒,回來乖乖地當朝家最漂亮、最受寵的女兒不就好了麽?
反正現在朝小塗也死了,朝家、昆侖劍宗,哪裡還有她看不順眼的東西麽?
而且她不做天道了,也就不弑父了,朝太初以後自然再也不會那樣對他們兄妹了,她還可以嫁給燕雪衣。
她要是喜歡,朝太初還可以對阿菩也很好。
天道滿意道:
“對嘛,魔神很快就要回歸神位,回到九重天上去了。你能躲在他的背後多久呢?去做個幸福的小姑娘不好麽?”
她撐著劍站了起來。
對面的天道並不知道,她還留了一半的靈氣,哪怕被打得吐血,她也始終有所保留。天道甚至沒有發現,她在用不同強度的劍招試探他,就像是往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裡丟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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