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承認,他做了兩手準備,打算等自己一死,就讓心魔頂上吧?
他本來想要狠狠心,一直藏在她的心裡不出來,但是他高估了自己。
他一直告訴自己小不忍亂大謀,但是他發現——他連她睡覺不蓋被子都忍不了。她一受傷他就忍不住要冒出來,於是他的漏洞越來越多。
八年後,他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變成的了個篩子。
魔神的布局其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自己就是個最大的漏洞。
那隻魔沉思了片刻,乾脆往後退了一步,嗖地消失了。
她:“……”
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終於聽見了一個很熟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帶上了幾分的蠱惑,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的心神恍惚了一瞬,但是立馬意識到了這隻心魔想要用魔族的手段來催眠她,要不是她睡得很淺,恐怕就要中招了。
她就聽見了那隻魔在低語:
“你在做夢,你剛剛看見的,都是做夢。”
“你那是太思念本座,所以才做了這個夢。”
“其實你根本什麽都沒有看見。”
歲:“……”
如果他是個餅,他的餡都已經露完了。
如果他是個水壺,一提水,都能澆花了。
茅草屋外的黑夜裡,細雨無聲。
她的聲音很輕,睜開了眼:
“燕燕,我一個人睡不著。”
第76章 最後一戰三
周圍一片寂靜, 就在她以為他已經消失了時候,黑暗當中傳來了一聲歎息。
許久之後,有團黑氣鑽進了被窩裡, 幻化成了一隻魔頭的模樣,把她塞進了懷裡:“睡覺。”
在潮濕的雨夜裡, 她睜開了眼睛, 明明黑夜裡什麽都看不見,她還是無聲地笑了一下。
她並沒有去質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也沒有問他為什麽要瞞著她自己去渡劫。
只是感受著他的存在,漸漸地陷入了夢鄉。
作為心魔的燕雪衣, 他需要留存著大部分的力量, 所以他出來的次數其實非常少。
本來他應該等她睡著就消失,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抱緊了她,蹭了蹭她, 像是流浪了許久的小狗。
——小狗也好想她。
就算是偶爾有天魔的掃視,他們誰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在黑夜裡互相感受著彼此的呼吸。
她醒過來的時候, 他已經消失了,但是床邊的業火還在燃燒著。
她笑了一下,伸手一看,就看見了床邊擺著一張護身符。
——正是那“救苦佛”發給其他人的護身符。
這日早上, 朝今歲將護身符放在了桌子上,對廣平道:“這護身符上有一種吸力, 可以慢慢吸走人身上的生機。”
廣平:
“昨夜貧僧出去了一趟, 那護身符就在蘭若寺北面的庫房裡。應是明日大朝會的時候準備發給那些修士的。”
“貧僧和人打聽了一下, 這護身符五年裡年年都發,許多人的手中都有。”
護身符被發散到了許多人的手中,一旦天魔需要,他隨時可以取用這些人身上的生機。
反觀他們,想要將這些護身符全都銷毀,那就太困難了。
她手指在桌子上輕敲:
“天魔如今不過是一縷幽魂,本身又不是菩提神樹這種存在,他是沒有辦法直接吸取生機的。”
生機不像是靈氣,可以隨便取用。
在修真界,這種吸乾別人的生機來活命的,都是禁術中的禁術。
朝今歲隱約記得自己對這種禁術有點印象,於是閉上了眼睛,開始在自己的記憶力尋找。
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
對了,昆侖劍宗,書閣的禁書區!
她睜開了眼睛。
是一個陣法。
她不記得名字了,但是她能夠隱約記得那陣法的運作模式。
——天魔現在不僅力量恢復得很快,還去賜予其他修士力量,說明這個陣法一定范圍非常大。
她抬眸看向了廣大:
“小師傅,你有蘭若寺三十年前的地圖麽?”
廣大詫異地看向了她,遲疑道:“沒有,但是小僧記得。”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裡,茅草屋裡的三個人都沒有休息,按照廣大和廣平的記憶,將這三十年裡新建的建築全部圈了出來。
朝今歲順著那些建築將他們一連,地圖上,就出現了一個八卦陣。
這個八卦陣,幾乎將整個蘭若寺都給包圍了,佔地極為廣。
廣平立馬否定道:
“朝姑娘,太分散了,而且太靠近救苦佛了!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要銷毀這個陣法,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況且那救苦佛的實力到底如何,我們如今還摸不到底。”
廣平受魔尊的囑托,是絕對不願意讓她去冒險的。
“貧僧知道姑娘如今已經入化神了。但是這救苦佛,他五年裡,那護身符至少發放給了上萬人,實力勢必飛躍。”
“不如姑娘再等等,貧僧回去聯系冉羊他們,再做打算,這樣更為穩妥一些。”
……
等到廣平走後,系統也忍不住開口了:
“宿主,天魔如今的修為,恐怕早就超過了化神期。”
“要不宿主你先把補天石找到,再去毀掉這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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