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從床上起來之時,她嘶了一聲, 是腰上又被那條惡犬咬了一個牙印。
那條惡犬漂亮的丹鳳眼眯起來,坐在地上抓住她的腳給她穿鞋,嘴角還掛著極為惡劣的笑意,活像是心滿意足地幹了壞事似的, 他說:“你下次煩心的時候,隻管來找本座。”
他又湊過來, “包君滿意。”
她:“……”
這麽一打岔, 她倒是真的不再糾結昨夜的事了。
只是, 她的視線再次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昆侖劍。如果祖師爺真的是舊天道,那他就是昆侖劍的前任主人,她還能把自己的命交給昆侖劍麽?
昆侖劍安安靜靜地躺在桌子上——它只是一把劍,永遠無法干涉主人的選擇。
她對著劍看了許久,最後一把抓起了昆侖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她不信昆侖劍能夠另換他主,更不願意自亂陣腳。
想要知道一切,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麽?
昆山雪原。
這是一片完全純白的世界,舉目望去,除了雪還是雪,誤入其中的凡人與低階修士,往往會在這片雪原裡迷失方向,最終墜入萬丈深淵,死不瞑目。
朝今歲那日若非是融入了這片天道,也絕無可能在一片白茫茫當中,找到那座神秘的陵墓。
他們終於進入了一座洞窟,外面大雪呼嘯,山洞裡面一片漆黑,往裡面走了兩步,腳步聲就開始在山洞裡回蕩。她開口道:“我只能查探到這裡了,再往裡面走,就有禁製了。”
大魔頭的業火冒了出來,將山洞照亮——
那一瞬間,眼前闊然開朗。
她從未見過這樣大的山洞,隻覺得這片空間空曠、漆黑、遼遠,明明外面的風不停地灌進來,可是這裡面半點聲音都沒有,有種宏大的寂靜。
在這座山洞裡,只有一汪寒潭,一開始她以為是黑色的,但是當業火點燃了周圍的山壁,她才發現潭水竟是藍色的,深不見底,仿佛通往另外一個世界。
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踏一步,就被一股強大的禁製給攔住了。那禁製和她所見過的護宗大陣都不一樣,強大但是柔和。
燕雪衣的腳步也頓住了,在踏進來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麽地方了。
他開口了:
“這不是一個人的墓地。”
“這是萬年前,諸神隕落之地。”
朝今歲驚愕地抬頭看他。
“這一片地帶原本是林立的巨石高山。但是萬年過去了,滄海桑田,竟然變成了一片雪原。”
以至於魔神自己都沒有認出來。
“燕燕,那這裡就不是我祖師爺的陵墓了?”
“不,如果你的祖師爺真的是天道的話,他死後,這才是他的歸處。”
“要是本座死了,本座也會出現在這裡。”
那他們要怎麽進去呢?
魔神負手:“按理說,只有一個辦法。”
她:?
魔神:“死進去。”
她:“……”
顯然,死進去是不顯示的,而諸神沉睡之地,有當年眾神一起留下的禁製,也不容易闖進去,最後,魔神的視線轉到了那藍色的池水上面。
魔神沒有去打開禁製,而是看向了寒潭:“跳進去。”
他難得猶豫了一下:“這是洗心池,進去的話,可能有點疼。”
話音落下,一隻雪狐躥進了洗心池,緊接著就直接化作了一座骨架。
歲:“……”
有、點、疼。
但是她看了看池水,又看了看身邊的魔神,既然他沒說會死,她也就不怕了。
她知道只要進去就可以看見天道的墓,至少,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她的身上浮現了無數金色小劍護體,直接跳進了這座洗心池當中。
緊接著,一股劇痛傳來,但是疼痛還沒有開始,下一秒,她的腰上就被人抱住,他從後面把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身上的金光乍現,就把她也包裹了起來。
這樣,雖然還有細微的疼,卻是已經能夠承受的范圍內了。
她對他做了一個口型,意思是其實她並不怕痛,不用替她擋。
那隻魔低下頭看她,心想,真奇怪,她明明知道他幾乎沒有痛覺,知道他是魔神,可是她卻從來把他當做正常人。
這樣想著,這隻魔就乾脆吻了下去。
這樣,就連那細微的疼痛,都仿佛在這漫長纏綿的吻當中消失了。
她不怕痛,可是這隻魔才不願意她疼。
在藍色的深潭當中,他們像是兩條魚似的,朝著黑暗的深處遊著。
也不知道遊了多久後,她終於看見了前方有淡淡的光傳來,立馬破水而出。
那隻魔把她往岸邊一推,自己也跳了上來。
她在業火邊坐下,身上的有一些燒灼的細微疼痛,但是一旦出水後,就慢慢地消失了。她抬頭一看,這仍然是一個巨大的岩洞,除了他們弄出來的水聲和動靜,周圍靜悄悄的,有一種死寂一般的靜默。
但是很快,寂靜就被打破了,一群白色的飛鳥氣勢洶洶地飛了過來,它們是一種遠古時的神鳥,長得有點像畢方,但是個頭要小得多,專門在這裡守護著沉睡之地。
一聽到動靜,就匆匆前來趕走入侵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