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修成乖乖把衣裳脫了,沒有破皮,只是肋骨那一塊顏色明顯要深一些,睡一晚估計會青。
“姐姐問起來沈大哥你說沒事。”喬修成把衣裳輕輕攏上系上衣襟,是真疼。
“等你傷好了我教你練力氣。”
喬修成抬頭:“真的?姐姐同意嗎?”
“為你好的事她什麽時候反對過。”沈懷信抓了些草藥糊在他額頭上,又往他膝蓋和手掌上糊:“喬姑娘讀過很多書?”
“很多在書院上學的男子都不如她讀過的書多。”
抹上藥後火辣辣的疼痛感輕了些,喬修成身體也不那麽緊繃著了:“母親管教我們兄妹的方式不一樣。大哥不愛念書,母親就不逼著,而是教他如何待人接物,與人為善,對他的要求是誠信。對我則和大哥相反,不允許我在學業上有所懈怠,也不允許往人際上鑽營去走捷徑,對我的要求是自重。相比起來,母親對姐姐是最寵慣,但要求也是最嚴格的。”
沈懷信也不顧一手的綠汁,側耳聽得認真。
“姐姐愛漂亮,母親每年都會給她做府城最流行的衣裳,買最好看的首飾,哪怕是不適合她這個年紀用的也會買回來給她當嫁妝。父親和大哥外出見著好看的也會給姐姐買回來,或當嫁妝,或者就單純是因為好看,知道她看到會歡喜。”
想著那些和睦開心的日子,喬修成懷念得不得了,做夢他都想回到那時候。
第66章 人生所貴
“但是我們兄妹裡也只有姐姐挨過母親的打。”
沈懷信抬頭,只聽這幾句話就知喬姑娘在家是怎樣的受寵,怎會挨打?
“姐姐不愛女紅,手帕都繡不好,還總戳得一手的血,母親就讓她用看書練字來代替。但她每日已經有不少看書練字的功課,難免會有想偷懶的時候,母親就會用戒尺打她手心,手心打腫了還得繼續寫,要是寫得不好還得挨打,父親和大哥求情都沒用。”
沈懷信眉頭皺了起來,這樣的教導方式放在兒子身上常見,對女兒這般嚴格的他不曾聽過。
“聽起來喬姑娘是由母親授業。”
“對,我聽過母親給姐姐授課,那些書明明遠遠超出我學習的范疇,但是母親講的我也能聽懂一些。”喬修成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崇拜:“母親很厲害,對典籍如數家珍,姐姐和母親鬥法從沒贏過。”
若非知曉喬姑娘的母親沒有為官,沈懷信都要以為這些話是在說某個女大人,他甚至想問,你們的母親是不是哪位名家的後人,能教出這樣女子的家庭定不普通。
可背後打聽長輩的底細非君子所為,不過知道了這些,喬姑娘對典籍的信手拈來也就有了出處。
“你姐姐的話很有道理,我再贈你一句。”
喬修成坐正了:“沈大哥你說。”
“人生志氣立,所貴功業昌。意思是說:人生立下的大志,貴在能為國家建功立業。”
沈懷信定定的看著他,說到這樣的話題連眼神都顯得格外有神:“身為男兒,當有建功立業之心。於公,是為實現理想抱負,於私,也為自己能有庇護家人的能力,這才是我們理應為之努力奮鬥的目標,而非因一些外因深陷泥潭之中。你若覺得不公,便盡你之能去改變,你若覺得不甘,那更得加倍努力,讓那些曾經輕賤你的人不敢抬頭看你,也讓你的後代子孫再不用吃你曾吃過的苦。這些話你聽得懂,是不是?”
“是,我聽得懂。”喬修成用力點頭:“‘人生志氣立,所貴功業昌’,我記住了。”
看著受教的修成,沈懷信嘗到了先生的滋味,教導一個聰慧的學生真是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
囑咐他別動,沈懷信拿著碗去了灶房,不等問就主動告知:“有點紅,沒有破皮。”
“明天肯定得青一大片。”喬雅南歎氣:“要不是修善去得及時,真不知道修成得傷成什麽樣,外傷治得好,心裡的傷得跟他一輩子。”
沈懷信把手浸在水裡泡著,草藥汁不好去除:“如果,我是說如果,修善最後沒趕上,你會怎麽做?”
“打過去,然後離開這裡。”
“回府城?”
“不一定,也可能在縣裡租賃個房子先安頓下來,總之有辦法可想。”喬雅南無比慶幸修善他們去得及時,不止是讓修成沒傷得太重,還因為他們的出現治愈了這件事帶給修成的傷害,後者比前者更重要。
沈懷信擦乾手在火塘邊坐下:“喬家根底不錯。”
是啊,根子正這一點太重要了,想到那個虎頭虎頭的小孩,喬雅南笑出聲來:“尤其是想當族長的那個,又機靈又皮實。”
見她笑,沈懷信也跟著笑,添了根柴火進去,他道:“要準備些吃的帶上嗎?”
“做幾張餅,再炒個乾菜帶著就行了,我一個人出門不想帶著他們倆,怎麽方便怎麽來,比起這個,我更擔心你們這幾天要怎麽過。”
“我吃興嬸娘送來的那個霉豆腐就行,小修齊的米湯我會熬,主要是看給修成準備點什麽菜。”
喬雅南想了想:“我多做一些餅?也不行,給小修齊熬米湯就會有米飯,這樣,我把帶回來的乾菜全炒了,這個經放,用來炒飯吃很香,拌著吃也行,要是到時我還沒回來,你們就想想辦法。”
沈懷信有些窘迫,這顯得他實在太不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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