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眼瞼禁閉,一頭扎進了陸珺宜懷中不省人事。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陸珺宜眼角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眼中悲傷彌漫,是啊,回不去了!
從丘陵山到大明寺不算太遠,兩座山瑤瑤相望,若是乘坐馬車也就一刻半鍾時間。
大明寺山腳下有一間醫館,六姑娘身上的衣服磨破了角染滿了泥土,這副模樣絕不能讓三房的人看見。
將藥喂給六姑娘喝下。
小蝶同阿喜拿著可換的衣物趕來,在她們來之前,陸珺宜已經給六姑娘褪去身上髒了的衣物,也將她手上的泥土去除,還讓大夫給她十指上了藥並用布包了起來。
阿喜見自家姑娘昏迷眼淚花兒刷刷往下掉,第一時間去問了大夫。
在丞相府,六姑娘自變的古怪以後昏迷是常事,大夫的回答與丞相府請的大夫差不多,阿喜放下心來,這說明自家姑娘沒有受傷。
掖被子時,阿喜發現六姑娘十指都纏上了布,表情震驚,“七、七姑娘,我家姑娘的手是怎麽了?怎麽全都纏上了?”
陸珺宜心裡咯噔一聲,匆忙尋了個借口,“我在給六姐姐染蔻丹,誰知六姐姐太過高興竟……”
借口太過牽強說出口她自己都不信。
她讓小蝶去拿衣服,囑咐她她們去丘陵山的事別說出去,隻道她們在山腳下的小鎮子玩耍。
玩耍又怎會十指包布?而且還讓人昏迷了過去?借口爛的陸珺宜有些不敢與阿喜對視。
阿喜端詳了一下六姑娘的手,破涕為笑,“以前姑娘就愛染蔻丹,入了秋,花兒謝後姑娘還惋惜過,道不能染蔻丹了。看來姑娘已經開始記起以前的事了。”
“……”
陸珺宜悄悄松了一口氣,轉而憂傷起來,謊言已經出口就要填補,正如阿喜所說這個天氣花兒都謝了,上哪兒找花瓣染蔻丹。
待六姐姐手上傷好些了用胭脂在指甲上抹一層吧,也不知能不能騙過去。
不管如何,這件事都得瞞著,總不能對阿喜說你家姑娘去刨墳了手指才這樣。問為什麽刨墳,難道她要說六姑娘刨的是自己的墳?估計說了她也離請大夫不遠了。
阿喜是六姑娘身邊的大丫鬟,擔心的也就只有六姑娘的安慰,王嬤嬤作為三夫人身邊的老嬤嬤,又是三房管事嬤嬤,可不像丫鬟那般好糊弄。
待六姑娘醒來,四人回到禪房,進門就被王嬤嬤一張黑臉嚇住。
短短幾個時辰,陸珺宜已經被連續嚇了三次了,她突然覺得驚嚇過後好像也沒啥可怕的,王嬤嬤再厲害也不能要了她的命。
“七姑娘好生厲害,以前可不知七娘膽子這般大,竟敢單獨躥著姑娘出門。”看見幾人,王嬤嬤語氣陰陽怪氣道,陸珺宜理虧低著頭不說話,王嬤嬤氣全在胸口湧著,又道:“若是遇了歹人可如何是好?姑娘出事你們擔待的起嗎?”
這話將小蝶和阿喜全都罵了進去,同時也有貶低陸珺宜的意思。
阿喜和小蝶兩人低著頭不敢說話。
六姑娘本想發火,這件事跟陸珺宜一點關系也沒有,是她甩開了小七自己跑出去,然而手卻被陸珺宜死死拉著,還一個勁的衝她使眼色。
她只能壓著火嘀咕,“這不是沒事嗎?”
“若是出了事呢?誰擔當得起?你嗎?”王嬤嬤本就生氣,當時怒氣就湧上了頭脫口而出,說完發現說這話不是陸珺宜說的,而是自家姑娘。王嬤嬤態度瞬間來了個大反轉,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老奴一條賤命不要緊,可姑娘你萬萬不可有事啊,不然老奴沒法向老爺夫人交代,沒法向丞相向老夫人交代啊。”
六姑娘當即冷下臉,這婆子欺人太甚,當她聽看不出來她欺負小七嗎?“哭什麽哭,我這不沒事嗎?”
她最不喜女人哭了,尤其這種嚎哭的,跟嚎喪似的。
陸珺宜拉了拉六姑娘,上前語氣軟軟道:“嬤嬤我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今日是我考慮不周,聽說大明寺有一口靈泉能治百病,便想帶六姐姐去看看想著打些水回來煮茶試試,若是效果好還可打了靈泉水回去給老夫人、給各位夫人喝,誰知我們在寺中迷了路不知不覺竟下了山,讓嬤嬤擔心實屬不該,還請嬤嬤莫要生氣,今日之事都是七娘的錯,是七娘辜負了三嬸嬸的期許沒有照顧好六姐姐。”
一番話說的誠心又誠意,先是說明她們擅自離開的原因,而擅自離開並非是因為貪玩,而是為了六姑娘的病還有為老夫人的孝心,再者她沒來過大明寺,迷路也並非有意,道歉也誠懇,沒有推卸責任。
被陸珺宜暗中推了幾次,六姑娘放低姿態,“我們就是不小心迷了路,嬤嬤你別生氣,下次不會了,不怪七妹妹,都是我非要拉著她出去。”
陸珺宜態度放的很端正,這讓王嬤嬤想揪出錯處都沒機會,自家姑娘還一心護著她。
眉宇間的怒氣只能壓下去,“這種事怎能讓姑娘自己動手,讓丫鬟去即可,外面不比府中,你們又是嬌滴滴的小姐,萬不可再這般任性了。”
陸珺宜頷首,道:“是,嬤嬤教訓的是,七娘知曉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第10章
因她們消失這一下午,導致原本安排好讓僧人誦經給六姑娘驅邪定神的事推遲。
好不容易將王嬤嬤打發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將蠟燭點上,阿喜和小蝶把床鋪好,又打了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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