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走過去貼著門聽了會兒,“姑娘,外面雨好像停了。”
靜悄悄一片,刀劍聲和雨聲都沒了,也不知外面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姑娘,有聲音。”茶花從暗門邊退回來,拿起放在牆角的木棍警惕戒備。
“汪汪……”踏雪尋梅突然跑到門前叫起來,怎麽都拉不住。
突然,暗門緩緩開啟,暗門裡的三人表情同時變了變,不知這外面進來的人是誰,若是他們被刺客發現……
“姑娘,沒事了,出來吧。”
聽到年勇的聲音,三人同時松了一口氣,踏雪尋梅搖著尾巴撲向年勇。
從暗門中出來,許是一場大雨的緣故,空氣中並未有太重的血腥味殘留,又或者陸珺宜屋裡的香料味兒重,將血腥味掩蓋了去。
“年勇哥哥,我爹回來了嗎?”出了暗室,陸珺宜迫不及待問道。
年勇遲疑了一下,“老爺已經歇下了,時辰也不早了,姑娘一直沒睡吧,現在安全了不用躲在暗室裡,姑娘好生休息休息,若是知道你擔心的一直沒睡,老爺肯定會心疼的。”
陸珺宜提裙就往陸子徵的屋子去,看年勇的表情她爹怕是出事了。
“姑娘,姑娘。”年勇說完發現陸珺宜徑直去了陸子徵的房間。
“爹爹。”進了陸子徵的房間,屋裡的氣氛很壓抑,龍大夫正在給她爹處理傷口,他雙手沾滿了血,銅盆裡的清水也被血染紅,郭先生站在一旁神色凝重,魏璟坐在桌子邊一句話也沒有。
年勇話語裡的遲疑和猶豫,讓她直覺她爹出事了,只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麽嚴重。
她雖然在背醫書,可也只是會背而已,龍大夫手腳麻利,陸珺宜看著卻不知該做什麽,也不敢隨意下手,她爹渾身都是血,最嚴重的傷便是左邊胸口上刀傷,觸目驚心。
龍大夫一直處理陸子徵身上的傷,即便沒有抬頭也知道陸珺宜的擔憂,開口道:“別擔心,這一刀刺歪了沒傷及要害不會有事的,我這裡走不開,你去抓幾味藥煎了,記得三碗水煎做一碗端來。”
“好。”心裡暗暗記牢龍大夫說的幾味藥,陸珺宜轉身去了龍大夫放草藥的地方。
讓小蝶守著煎藥,陸珺宜不放心返回了屋裡。
第一遍進門時陸珺宜就注意到坐在桌邊的魏璟,只是她爹傷的太重,他沒說話她也就沒在意。
第二遍時陸珺宜注意到魏璟,他身上穿了一身玄色衣裳,看不出身上有沒有染血,也不知他可否受傷。直到陸珺宜發現他坐的凳子腿兒下有滴落的血滴,才發現這人也受傷了,說不好他是倔還是怎麽,受傷了也不知道說。
“璟哥哥,你哪兒傷著了?”
魏璟看了眼陸珺宜,“我沒事。”
“你在滴血,讓我看看哪兒受傷了,我先給你用些止血的藥,等下再讓龍叔給你治。”
見人不動,而那血依舊一滴一滴往下落,陸珺宜抬起魏璟的手,還沒掀開他的袖子就發現他衣服被劃破了,破開的衣服下是一條長長的傷口,血淋淋正在淌血。
魏璟眉頭擰結,想抽回手,結果陸珺宜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把剪刀,哢嚓幾聲將他袖子給剪開了。
“……”
傷口很長,雖然還在流血但有一部分已經開始凝血了,凝結的血粘連衣服,若是用力怕是會很疼,所以陸珺宜也沒多想,便用剪刀直接將衣服給剪開了。
吩咐年勇拿一壇酒和一個小碗來,傷口這麽長還有些髒不知沾了什麽,貿然上藥可不行,得先消毒。
繡帕在沸水中煮了一遍,包起來沾上倒入碗中的酒。
用酒清洗傷口時,陸珺宜發現魏璟一聲都沒吭,不免抬頭看去,疑惑道:“不疼嗎?”
用酒清洗傷口最疼了,這人怎這般能忍?
魏璟另一手放在桌子上,手肘靠著桌面手背撐著下顎,眯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陸珺宜,“所以表妹你是在報私仇?”
陸珺宜眨了眨眼一臉呆,怎麽扯上公報私仇了?目光落在清洗傷口的酒上,完了,古代沒有用酒精消毒的做法,“那個,烈酒可消毒避免感染……”
被魏璟用深深懷疑的目光盯著,陸珺宜解釋不下去了,怕是解釋了也沒用,這是認定她在公報私仇了,可這是常識啊。
然而,這只是她認知的常識。
陸珺宜很慶幸魏璟只有手臂受了傷,若是他身上還有傷,陸珺宜不確定在他死亡凝視的目光下,到底是繼續烈酒消毒還是直接上藥。
不過這人當真厲害,也不過十七八歲,手臂上一道巴掌長的傷口,用酒清洗時,那般疼痛他都能忍住,吭都沒吭一聲,真真是狠人。
“這招誰交給表妹的?嗯?”
陸珺宜乾笑道,“近日我在看醫書,醫書上說用烈酒清洗傷口效果最好。”
“是嗎?原來表妹還愛看醫書啊。”
“……璟哥哥,好、好了。”
陸子徵身上最重的傷就是胸口那一道刀傷,好在刺偏了沒有傷到要害,藥煎好喂昏迷不醒的陸子徵喝下,之後讓年勇守著,龍大夫則去給其他人看傷。
陸珺宜不放心她爹,毅然決然守在床前,實則她不敢出去,受傷的那些人都是是天錦衛的。
出門前,魏璟特意問了龍叔可有書上說用烈酒洗傷口效果好,答案自然是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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