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盛和置若罔聞,“今晚不是順路給你送畫,繞了很多路過來。”
“洛琪,”他喚她一聲,“要不要跟我試試?”
大雨滂沱,淹沒了緊張的心跳聲。
洛琪瞠目結舌,兩手絞著,手裡是家門鑰匙,鑰匙尖戳到手心,她沒感覺到疼。
剛才他表明特意來看她,已把她送到過山車的最頂端,她幾乎要受不住,他又問她要不要試試,直接將她從過山車甩下來,來了一個高空蹦極,她完全失重。
她看著他,失了語。
聲控燈忽然滅了。
洛琪眼前一片黑乎乎,什麽都看不清,他身上的氣息卻還在。
他是遠維的老板,蔣家的三公子,在權貴圈的頂端,而她,家庭普通還欠著一身債。
他心裡還有人。
要怎麽試?
各取所需嗎?
成年人的遊戲她跟他玩不起,一旦與他有感情上的糾扯,萬劫不複的是她。
‘砰’一聲,倚在牆上的油畫沒放好,滑了下來,滑到地上。
燈亮了。
有防水袋,他們誰都沒去管那幅畫。
洛琪腦子轉的太慢,在想該怎麽拒絕他才不會得罪他,又不會傷他的面子。
短短的半分鍾,比剛才等她的那十分鍾煎熬萬倍。
蔣盛和望向她,再度開口:“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想找個人排遣空虛,洛琪,我惦記你七年了。”
在她錯愕的眼神裡,蔣盛和用蘇城方言說:“我暗戀你已經七年零七個月。”
他只會這一句蘇城方言。
“曾經在感情上困擾我的人是你。回國是因為你在這裡。海城沙灘的電影,是放給你看的。”
“如果你還不信我說的,覺得我是為了讓你跟我在一起,信口編出來的...”說到這,他停頓了下。
洛琪不需要他再證明自己,“我信。”
她腦子裡千頭萬緒。
人還處在失重狀態。
蔣盛和在等她接下來的話,但沒等到。
他站在入口處,右肩頭被雨打濕。
兩分鍾過去,應該是無聲拒絕了他。
他最不想勉強的人就是她,他彎腰把那幅畫扶起來,“這畫你還要嗎?不要也沒關系,我再帶回去。”
洛琪沒有絲毫猶豫:“我要。”
蔣盛和站直,“既然你留下,不要隨意丟了。如果哪天你覺得礙事,再聯系我的司機拿回去,這幅畫對我的意義不一樣。”
洛琪的眼淚毫無征兆掉下來,還好燈又暗下去,他沒看到,她趕緊拿手擦了擦。
“今天可能有點唐突,等你平靜下來,再好好考慮要不要跟我試試。不著急,我有時間等。”蔣盛和不想拿身份去壓她,“不管你答不答應,都不影響我跟你的共事關系。”
“時間不早了,上去吧。”
洛琪拎著油畫上樓,連再見都忘了說。
從一樓到三樓,每上一個台階,過去就湧出一幕。
原來蔣董對她的特殊照顧是因為他。
原來他所有的邊界感都是為了她。
到了家門口,洛琪開門,插了兩次都沒插進鑰匙孔。
第三次終於打開,她把油畫往客廳一放,帶上門就往樓下跑,一步兩個台階。
他人已經離開。
洛琪沒帶傘,衝進雨裡,“蔣總!”
蔣盛和還沒走遠,還沒到車前。
他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但還是猛地轉身,一道黑影衝到他傘下。
她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眼淚。
“有話跟我說?”
蔣盛和不敢期盼,也許是當面跟他說清楚。
洛琪搖搖頭,“沒有。”也不知道說什麽。
不知道該怎麽決定,就是不忍心讓他失落。
蔣盛和把傘往她那邊撐,抬手把她臉上的雨水擦擦,“你知不知道你這一來,我就不打算放你走了。”
他盯著她的臉,終於看清她眼底有淚光,“你哭什麽?”
難過。
替他難過。
蔣盛和低頭,用唇碰碰她的眼底。
老板竟然親了她,洛琪像被灼燒,條件反射般就要往後退,他一把攬住她的腰,沒讓她動。
“洛琪,讓你跟我試試不是讓你立刻就喜歡上我,對你來說有點難,你也沒有心力再去試錯。”
還會擔心他的家庭有阻礙,最後兩人無疾而終。
“你不想再談戀愛,不想開始一段新的戀情,沒關系。”他問她:“要不要跟我領證?你繼續還你的債,我不干涉。如果你壓力大,先不對外公開,你留在我身邊就行。”
領了證,他就有借口給她打電話,也有借口去看她。
洛琪不敢置信地看著蔣盛和。
像是一場夢。
蔣盛和跟她對望:“洛琪,跟我結婚吧,你想嫁的人或許不是我,但我想娶的人一直都是你。”
第三十六章
她想嫁的人不是‘或許不是他’, 而是從來都不是他。以前不是,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前,他依舊不是她的選擇。
洛琪為自己哭過一次, 在分手那天。
第二次落淚是為他。
“洛琪,要不要嫁給我?”生怕她聽不清,他又說一遍。
雨太大,蔣盛和後背濕透。
洛琪抬手緊握傘杆, 把傘往他頭頂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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