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琪剛散會,工資在卡上隻停留了十分鍾,還沒捂熱,把幾千塊錢零頭留下,其余全部轉給母親。
如今家裡還欠債一千一百多萬,六年的時間,她和父母一共還了兩千萬多萬。以前有錢時,幾千萬不覺得多,一旦跌入谷底,三千萬就成了巨款,一度壓得她看不到希望。
還好,父親手術後振作起來,憑著技術入股他人公司,拚了命地乾,最近兩年收入尚可。
母親是設計師,為了多賺錢,不停接活,沒日沒夜加班。
六年,父母老了十幾歲,白頭髮一茬又一茬往外冒,只能靠染發。
手機有消息進來,母親沒全要她的錢,轉回五萬給她。
【媽媽最近接的活錢都結了,這個月足夠還帳,以後你每個月攢點,給自己買幾件喜歡的禮服,結婚那天穿漂亮點。】
裴家要面子,結婚不能穿得寒酸,也不能所有衣服都讓裴時霄買。她虧欠女兒太多,拿不出任何東西補償。
洛琪又將錢轉過去,【媽,錢你收著,我卡裡還有。禮服不用買,蔣董送了我兩套當結婚禮物,都是高定款。】
母親:【禮物太貴重了,不能收。】
洛琪也覺得貴重,但蔣董告訴她的時候已經付了錢,讓她挑款式。
【我在工作上回報。】
這幾年蔣董對她的照顧,她也只能在工作上加倍付出,其他無以為報。
還沒到下班時間,洛琪提前離開公司去醫院。
今天在VIP病房門禁外值班的保鏢不是蔣盛和的保鏢,她不認識。
洛琪正要自報家門,保鏢直接推開玻璃門請她進去。
“謝謝。”她納悶,怎麽連問都不問她是誰。
病房的門半敞開,裡面比昨天熱鬧。
洛琪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病房正巧有人出來,面熟,是蔣家的小輩,她在蔣董辦公室見過。
那人也認識她,同她點頭打招呼,轉身對著房間裡:“洛助理來了。”
病房裡的說笑聲戛然而止,不約而同看過來。
六七個年輕男女,都是蔣家小輩。
洛琪對蔣家這個大家族甚是了解,蔣月如那輩兄弟姐妹六人,三個哥哥,兩個姐姐,蔣月如是老么。
大哥今年八十多歲,而蔣月如還不到六十,兄妹差了二十多歲。
那個年代結婚普遍早,大哥到了法定婚齡便結婚生子,所以蔣月如和大哥家的兒子年紀相仿。
輩分就這麽差了下來,現在蔣月如的兒子和大哥家的孫子差不多大。
她們大老板蔣盛和,是蔣月如三哥家的兒子。
見她來了,蔣家小輩紛紛起身告辭,說明天再來醫院,叮囑姑媽好好休息。
蔣月如揮揮手,“不用來,恢復得差不多。”
人一走,病房裡安靜下來。
蔣月如倚在床頭,臉色比昨天好,人也精神許多,指了床前一張椅子,示意洛琪:“坐下來說。”
洛琪把包掛在椅背上,“沒重要工作匯報,該匯報的都已經匯報給蔣總,過來陪您說說話。”
誰知來的不巧,蔣家那麽多人在。
蔣月如關心道:“昨晚加班到很晚吧?”
“沒,早就回去了。”
“拉倒吧,我可不信。”
洛琪笑:“真的,我怎麽敢騙您。”
“你騙我還少啦?不記得了是吧。加班到半夜說正常下班,通宵說成加班到九點,不都是你乾的事兒。”蔣月如指指茶水櫃上的果盤,“剝個獼猴桃。”
洛琪洗了手,獼猴桃偏硬,難去皮,只能用刀削。
蔣月如說起:“我打算提前退休,年底退。”
洛琪手上的水果刀一頓,蔣月如出了名的工作狂,退休這個詞似乎跟她永遠沾不上邊。
她吃驚地望向蔣月如:“蔣董您怎麽突然有這個想法?”
“不突然,早有這個打算。年紀不饒人哪,不服老不行。”蔣月如自我評價,“我給遠維培養了那麽多精英人才,厲蕊,小居,還有你,也算功德圓滿。”
厲蕊四十出頭,現在是遠維集團副總裁,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小居就是蔣盛和秘書,她的師父。
而她實在算不上精英人才,當之有愧。
洛琪削好獼猴桃,遞給蔣月如。
“我不能吃。”蔣月如下巴對她微揚,“讓你削了是給你自己吃。”
洛琪:“......”
已經削好,隻好自己吃。
獼猴桃剛放嘴邊,還沒來得及咬,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洛琪抬頭,那道修長的身影已經推門進來。
她拿開獼猴桃,“蔣哥。”
來人是蔣月如的兒子,也就是蔣盛和的表哥,遠維資本的股東之一,她當年在遠維資本實習時的項目團隊老大,花花公子二世祖,蔣司尋。
當初她那個方案就是蔣司尋推薦給蔣盛和。
蔣月如年輕時和丈夫感情不和離婚,兒子跟著她,改姓蔣。
蔣司尋不喜歡被父母管,一直在國外,應該是蔣月如生病了他才回來。
蔣家的男人,不論是剛才來探望蔣月如的那幾位,亦或是蔣盛和與蔣司尋,都是萬裡挑一的好皮囊,氣度矜貴,帥得各有特色。
蔣司尋一貫的穿衣風格只能用風流二字形容,今天居然穿了白襯衫,紐扣扣到最上面一顆,正正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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