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州平撥弄著賓館盡頭的劍蘭葉子,說,“沒事。你害怕了麽?”
小松說:“沒有怕,只是...有點無力,那個人,看起來好像是個高中生。”
成州平知道她在無力什麽,他冷靜地說:“沒人逼著他吸,你不用同情這種人。”
成州平的聲音和夜晚一樣讓人心安,小松對著電話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去找護士長了,你注意安全。”
她的語氣很有力,成州平一聽到,腦海裡立刻浮現她亮晶晶的眼睛,就和此刻窗外的燈火一樣明亮。
就在他以為,她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裡傳來很輕柔的一句:“成州平,晚安。”
成州平知道工作過程中,不該和她聯系,可當他聽到“成州平”三個字,他知道不論自己付出什麽代價,都是值得的。
他掛斷電話的第一件事,是刪除通話記錄。
成州平回到賓館房間,劉文昌、老周和本地緝毒大隊的副隊高遠飛正坐在床上打牌。
本來四個人在玩跑得快,成州平因為那通電話中斷了牌局,他們三個改玩鬥地主。
劉文昌瞥了他一眼:“忙完了?”
劉文昌這個人和老周不一樣,他聲音很厚實壓抑,有一種強烈的不近人情。
成州平看了眼他的牌,走到放桌前,往一次性紙杯裡倒了杯水。
流水的聲音響起,成州平說:“洗車行帳上的事,已經解決了。”
劉文昌砸下一對二,“手機拿來我看看。”
老周和高遠飛都看向他。
檢查手機,傳遞出的信息是強烈的不信任。
成州平把手機扔到他們牌面上,剛好擋住了劉文昌出的對二,高遠飛跟老周說:“你們隊的都挺個性啊。”
老周說:“你可別對我們的產生誤解,我們作風很嚴的,就成州平同志一個人是大爺。”
劉文昌點開他的最近通話,最近一條通話還停留在三個小時前。
劉文昌回憶起他剛才接到電話時那緊張樣,敏銳地問:“你小子是不是處對象呢?”
成州平說:“處著玩的。”
他表現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劉文昌才沒多懷疑,他把手機扔還給成州平,“趕緊斷了,自己什麽處境不知道麽,禍害人家姑娘幹啥?”
老周找補說:“人年輕小夥子,還不讓人處對象了?回來的時候光棍一個,你負責給他相親啊。”
高遠飛點頭幫忙說:“咱是緝毒又不是販毒,毒販子都能談戀愛,咱們憑啥不能啊?我們這兒妹子多才多藝的,帶回去一個多好啊。”
劉文昌是個嘴笨的男人,不會解釋。
成州平也壞,趁機為難他:“你是不是懷疑我呢?”
劉文昌說:“你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人懷疑嗎?”
成州平坐在床邊,床陷下一塊,“我不敢瞎保證啊。這回運的貨,我要自己吞了,用得著跟你們窩這兒受氣?”
劉文昌瞪了他一眼:“你試試看,老子斃了你。”
說起這批貨,劉文昌和老周正是為了這批貨來的。
這批貨量大,交易雙方可以直接牢底坐穿。
本來他們以為武紅會吃下這批貨,沒想到由楊源進親自進行交易,這回還真是瞎貓碰著死耗子了。
現在只要成州平拿到交易信息,他們提前進行埋伏,抓他們個人贓並獲。
打完牌,老周泡了四碗泡麵。
劉文昌安排工作:“這段時間有嚴打,他們的最佳出貨時間是嚴打過後。老周之前應該已經通知過你一次了,我再重複一次,成州平,嚴打期間,你不要參與任何毒品交易工作,全力保障能夠參與到楊源進的這次交易中。按照我們以往的經驗,這種大批量的交易地點雙方會經過多次協商變更,信息變化很快,你和老周的通訊不能斷。這次任務在雲南境內,咱們以輔助為主,但你放一萬個心,當地警方會全力支持我們的臥底偵查任務。”
成州平思考了一瞬,問:“我跟楊源進一起去交易,你們抓了他,那我呢?我自己跑了,回去怎麽跟閆立軍交代?”
劉文昌在沉默中翻眼皮子看了眼他。
成州平說:“行了,知道了。那邊我會看著說,行動的時候看著點,別把我也整進去就行,我真不想在再進去了。”
昆明所處的地理位置,注定它的夜色一半繁華,一半糜爛。
而在昆明五十公裡外的嵩縣,夜裡靜得沒有任何多余的聲音。
小松把那個看起來像吸毒的人的情況匯報給了護士長,護士長又匯報給了主任。主任和護士長臨時開了個會,決定報警。
便衣民警到來拉走了那個吸毒青年,對方被帶走的時候,嘴裡說著亂七八糟的話。
這一場動亂隨著新病人的轉入而平息。
一個晚上忙下來,小松感覺自己人都快飄了。
早飯她努力讓自己多吃了點,又被同學逼著喝了口葡萄糖。
本來站了一晚上都沒事兒,現在差點被這口葡萄糖給齁沒了。
她離開醫院,打車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一回家,她徹底垮了,人像長在沙發上似的,根本離不開。
她躺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陽台上掛著的那件白裙子。
看到那件白裙子,她就想到成州平身上糜爛的煙草味,濃重的呼吸聲,渾濁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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