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故作鎮定:“我和朋友約好,一起去的,我得去古城等他。”
黑車司機說:“你們幾時出發?坐我車。”
小松說:“那我們出發的時候,再聯系您。”
黑車司機見她手緊緊扒著拉杆,他提高嗓門:“小姑娘,你別唬我啊,不去的話,我明天還拉別的生意呢。”
小松意識到,自己被這個黑車司機纏住了。
她說:“我和朋友兩個人,肯定得聽他的意見,我自己做不了主。”
另一個等客的女司機說,“小妹妹肯定逗你呢,人就不想坐你車。”
小松被逼的有點急了,提高聲音說:“我真的和朋友一起的。”
女司機問:“你朋友人在哪呢?看你外地來的,你朋友也不是本地人吧,怎麽不一起來哦。”
小松臉色突然凝重起來,她不說話了,司機以為嚇到她了,黑車司機怪那個女司機:“我逗人玩,你摻和什麽。”
小松並不是因為他們而失聲。
她的視線裡,看到一個男人從一輛黑色麵包車上下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運動短袖,灰色長褲,下了車,就站在車門旁邊,他從手中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
小松做過實驗,她將一個只有短暫交集的人完全從記憶裡抹去的時間,是一年。
人的腦容量有限,腦海中的面孔,一路撿,一路丟。
在這一刻,仿佛失焦的鏡頭重新對焦,記憶裡那個模糊的面容,快被遺忘的名字清晰了起來。
雲開霧散,雪山驟明。
他鄉遇故知,而且是在遙遠的西南邊陲,在這模棱兩可的處境裡,欣喜油然而生。
小松高興地喊出那個名字:“成州平!”
📖日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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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兩天前,成州平正在大理的一家川菜館裡看球,晚上十點,非營業時間。
這是一家不起眼路邊蒼蠅館子,裡面擺著五六張簡陋的桌子,衛生很差,但回頭卻客意外的多。
卷簾門從已經關上了,現在館子裡就他和正在拖地的老板娘。
電視機懸掛在櫃台上方的橫梁上,成州平坐在最外側的桌子上,他手搭在桌上,手中圈著一瓶青島啤酒,專心看著球賽,和老板娘互不打擾。
球賽正到賽點,卷簾門外有人敲門。老板娘放下拖把,去打開門。
一個瘦黃男人,或者說是男孩,他走了進來,“鋒哥,閆老板回來了,走。”
成州平站起來,老板娘喊他:“劉鋒。”
她打開冰櫃,裝了四五瓶青啤,給成州平遞過去。
成州平說:“謝謝嫂子。”
老板娘說:“跟我客氣啥。”
這家店的老板娘叫段萍,她是閆立軍的姘頭。
閆立軍入獄以前,有一堆姘頭,出獄後,就剩段萍一個了,閆立軍讓他們喊段萍嫂子,相當於認了段萍的身份。
而這個叫黃河的孩子,是閆立軍出獄後才投奔他的。
他是閆立軍一個遠方的親戚,高二沒念完,輟學了以後,在酒吧裡賣粉被抓過好幾次,後來走投無路,來找閆立軍收留他。
黃河沒什麽文化,辦事虎頭虎腦,又是警方重點關注人員,閆立軍讓成州平帶他。
除了川菜館門,成州平坐上麵包車駕駛座,黃河坐在副坐上,拿打火機給他點上煙。
“鋒哥,今天球賽怎樣?”
成州平吸了一口煙,把煙夾在手上,開始倒車。
成州平說:“就那樣。”
黃河這傻逼,車都停不規范。
車上了路,成州平問:“閆哥今天路上睡了嗎?”
閆立軍是當地人,一堆鄉下親戚,今天帶著黃河去家裡走親戚,折騰到這個點才回來。
成州平很清楚閆立軍的作息,如果他今天休息好了,一切好說。
黃河說:“睡了一路。”
果然,到閆立軍家裡時,他還很精神。
閆立軍住在一個帶院子的二層樓裡,出門就是洱海,他牌癮大,平時有事沒事就要聚一幫人打牌。
成州平把車停院邊上,閆立軍家的保姆給他們開了門,兩人進去,屋裡烏煙瘴氣。
一個白發蒼蒼,穿著一套灰色家居服的男人一手拿牌,一手拿煙,他看上去儒雅斯文,這就是閆立軍,二十年前的邊境最大的渠道商。
見成州平來了,閆立軍喊他:“阿鋒,過來給我看看牌。”
成州平把夾克交給阿姨,走到閆立軍身後,看了看他的牌,說:“這幾張隨便出。”
矮胖的中年男人嘴抹了油似的,說:“劉鋒你行啊,閆哥把牌交給你,那就相當於把命交給你了。”
燙著著大波浪卷發的女人諷刺說:“人劉鋒在監獄裡給閆哥擋過刀,你呢?閆哥在牢裡的時候,去都沒去過吧。”
那嘴上抹油的男人說:“還不是韓金堯那狗日的狗眼睛一直盯著我,我怕給閆哥惹麻煩。閆哥,小五這話說的不公道,你給我做主。”
閆立軍笑呵呵說:“都過去了,打牌重要。”
牌桌上,自然閆立軍怎麽出都行,誰敢贏他?
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年道上的大毒梟閻王爺,現在只能在牌桌上稱閻王。
打完這把,閆立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黃河,這局替我。”他轉身對成州平說:“你跟我上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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