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也需要義正詞嚴地通知嗎?
腹誹不止,但蘇彌還是禮貌應一聲:好的。
謝瀟言:別太想我。
“……”
蘇彌深諳,對付這種言論最好的辦法就是晾著不回。
於是她把手機擱在旁邊,沒再搭理,扯著被子往身上攏。
壞消息。
謝瀟言身上的氣息裹著她,揮之不去。
蘇彌又猛地睜眼,在暗處嗅了嗅衣襟,嗅了嗅頭髮。
那是一股帶著些微潮氣的暗香,隨之而來,眼前跳動著親昵而繾綣的快速閃回。
不行。
她蹭一下坐起來。
再去洗個澡。
蘇彌抹了厚厚幾層沐浴乳,總算將他殘存的氣味與吻感壓製了下去。她用水衝乾淨身體,精疲力盡躺回床上。不知道在和誰較勁,蘇彌感覺這一刻的自己很狼狽。
當然她沒有料到,這樣的狼狽會持續一整個晚上。
作為一個常年不做夢的人,蘇彌竟然在這天夜裡破天荒夢到了謝瀟言。
前所未有的罕見事。
夢境的背景是在高中,某人最為囂張跋扈,日日恃帥行凶的那個年紀。
他愛好收集古錢幣,不惜花重金從拍賣會上搞來一堆。
少爺抻著腿,悠閑地坐在教室後面,手裡掂著銅板,東西在他手心顯得輕盈,看得他那幫狐朋狗友不無豔羨,有膽大的女生給他拋幾個曖昧的秋波,問能不能借過去玩兩天。
“好東西可不能白白拱手。”
謝瀟言似笑非笑,意有所指說了句:“數量有限,誰搶到,誰就給我當老婆。”
蘇彌那時安安靜靜坐在前排溫書,耳邊聽著他們嬉嬉鬧鬧。
沒想到火能燒到她的身上。
兩顆銅板從後面飛過來,砸在蘇彌的卷子上。
咚的一聲。嚇得她一激靈。
“就你了,蘇彌!”
“……”
莫名其妙被波及,氣炸了!
蘇彌把筆一丟,使勁把銅板砸回去。但是銅板到了她手裡重千斤似的,舉起來都困難。
謝瀟言坐在起哄的人群裡,笑得懶散:“別白費功夫了,束手就擒吧。”
多倒霉,她什麽也不乾也能被他惹上。
蘇彌氣急敗壞拿手機給他打字:誰要給你當老婆,討厭!
荒唐又可惡,這是前半夜的感受。
到後半夜。
還是在高中,場景切換到籃球場上。蘇彌坐在看台習慣性地找尋讓某一道身影,她焦急地揣測著韓舟今天是不是沒有來,很快謝瀟言一個球飛過來,哐一聲砸在旁邊的座椅上,把她一驚。
蘇彌看著他平靜但很難說得上高興的面色,微微一滯,謝瀟言站在台下微微抬頭看向她,戲謔地冷笑:“結婚了還這麽三心二意?”
說著,他三兩步跨過來,拎著蘇彌的手腕,不由分說就蠻橫地把她扯進樓道。
門被砰一聲關上,蘇彌心虛地不敢看他。而後被重重的吻欺壓住。
他卡著她下頜,說:“你就是欠親。”
他們抱在一起,旁若無人的纏綿。
如果夢境是電影,那蘇彌應該算是不錯的導演。
感情在她的鏡頭裡絲絲入扣,鼓噪的風聲,黃昏的球場,安靜的樓道裡投進來一道明朗的夕陽,一切都恍若真實發生著。
以至於清早醒來,蘇彌花了好半天時間反應今夕何夕。
她掀了掀領口。
身上汗涔涔的。
沒有睡在一張床,但勝似待了一整夜。
很奇怪的感覺。
渾渾噩噩地下了床,蘇彌去刷牙漱口,抿了抿唇。
看著鏡子裡呆滯渙散的眸,還有逐漸變嬌羞的臉頰。
做個夢而已,有必要反應這麽劇烈嗎?不太對勁。
蘇彌趕快去搜索了一下:夢見一個人會對他產生好感,是什麽原因?
看到評論裡出現的“下蠱、桃花劫”之類的字眼。
天,謝瀟言不會給她下蠱吧……?
仔細一想,離譜中又透露著一絲合理的可能。
不然她怎麽會大早上起來,滿腦子都是這個男人?
蘇彌打開和他昨夜的聊天記錄,說完出差話題就沒了。
這個點,謝瀟言大概率已經出發了。
蘇彌突然想跟他說點什麽。
不過,說什麽呢?她沒有早晨跟他打招呼的習慣。
思前想後,最終發了一個言簡意賅的:早。
謝瀟言回得挺快:不早了。
蘇彌掀開臥室窗簾,視線往下投去,緊接著愣在那裡。
謝瀟言穿件大衣,身形頎長立在冬季的冷風裡。他松散地倚靠著車門,注意到窗簾被掀開的動靜,他輕抬眼皮看過來,不笑時那雙深刻的眼顯得俊朗凌厲,嘴角掛起淡淡的凜冽的笑意,又顯得有幾分吊兒郎當。
他冷白皮,因而頸間的那顆草莓顯得相當刺眼。
謝瀟言正舉著手機,蘇彌看著他還在發愣,下一秒,她的手機就響了。
接起來,蘇彌溫聲問:“你站在那裡幹嘛呢?不是出差嗎?”
他語氣很拽,沒得商量:“你不來送,我就在這兒等著。”
今天去明天回的出差也叫出差嗎?
怎麽這麽幼稚的?
難得想縱容他一回,蘇彌沒說什麽,淡淡道:“等一下,我來了。”
她下樓前還翻出一條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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