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陳二郎則是一拍大腿,說道:“這不是巧了嗎,我妹夫也叫顧亭遠。是今年的考生,家住清水巷,二十余歲!不會有重名的吧?”
那人瞪大眼睛,說道:“錯不了!咱們鎮上,有多少舉人老爺?既考中舉人,又姓顧名亭遠的,只有這一位!”
說著,就衝陳二郎拱手:“原來是顧會元的舅兄!失敬,失敬!”
陳二郎哈哈大笑,衝對方拱拱手,說道:“我得回去報喜了!”
轉身,大步就跑回攤位前,說道:“就是顧兄弟!”
“哎喲!”錢碧荷喜上眉梢,簡直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太好了!這可太好了!咱回家,告訴娘去!”
陳二郎看著還剩下二十幾碗面的攤子,忽然轉身吆喝道:“我妹夫中了會元!我們急著回家報喜!這二十碗面不要錢,贈送給各位路過的有緣人!只求一聲賀喜!”
陳大郎和錢碧荷都沒意見。一碗面,才幾個錢?哪有回家報喜重要!
隨著陳二郎的一聲吆喝,路過的行人紛紛看過來,問道:“你這面當真不要錢?”
但更多的人卻是問道:“顧會元是你妹夫?”
陳二郎負責吹牛,陳大郎和錢碧荷則將二十幾碗面送出去,一轉眼就送完了。
“恭喜賀喜!”
“祝顧會元再上一層樓,中個狀元!”
陳二郎聽得滿意極了,連連拱手道謝,喜笑顏開,跟哥嫂駕車回家。
淮陰侯府。
侯夫人原本沒有關注今年的春闈。徐家沒有人參加科舉,她娘家那邊今年也沒有下場的。
但是忙過之後,她忽然想起來,於是叫來下人問道:“放榜沒有?”
“回夫人的話,昨兒已經放榜了。”下人道。
侯夫人怔了下,心中有些緊張,便道:“你去叫人查查,榜上可有‘顧亭遠’這個名字。”
下人回道:“夫人,這不用查,顧亭遠乃此次頭名,都傳遍了。”
“什麽?”侯夫人臉上不掩的訝異,隨即,不由得笑了出來。
第113章 搬遷
春闈不是科舉的最後一級。最高一級的殿試, 要在半個月後舉行。
顧亭遠和陳寶音沒有回梨花鎮,而是暫留京中,布置兩人租的小院。
這是一座兩進的小院,比梨花鎮上的院子稍小一些, 但建築更為精致, 院中栽種了石榴、棗樹,還有一小片菜畦。
因家具不全, 兩人跑了跑市場, 淘換了些便宜的舊貨,填充到屋子裡。陳寶音講究, 拉著顧亭遠逛小攤位,購置了些花瓶、燭台、燈籠等裝飾房屋。
字畫一類, 就不必多費銀錢了, 顧亭遠的字畫很拿得出手,全交由他來辦。
兩人審美相仿,有意見相左之處, 顧亭遠很願意聽陳寶音的, 因此跑了七八日,眼看著小院被布置得滿滿當當、漂亮合心,陳寶音的心情好極了。
這日, 她握著一束杏花從外面回來,推開院門, 笑著說道:“我小時候分不清桃花和杏花, 被人好一通嘲笑, 後來認得了, 更喜歡杏花多一些。”
顧亭遠反手關門, 看著她笑:“難道不是因為你把杏花誤認為桃花?”
陳寶音不好意思, 捶了他一拳:“是,怎麽樣?”就是因為她第一次折的是杏花,所以更喜歡杏花。
顧亭遠作勢要倒:“娘子本就更喜歡杏花,否則便不會在折桃花時,誤將杏花折了。”
“廢話。”見他作怪,陳寶音嗔他一眼。
顧亭遠搖頭:“怎是廢話?這是一句真話。”
陳寶音看他一眼,抿唇止聲。她想起去年的元宵節,她與他逛花燈,兩人便有過類似的鬥嘴。
“那也是廢話。”
“還是一句實話。”
當時心裡只有一絲甜,時至今日,已經醞釀成了許多甜。
顧亭遠見她忽然低頭抿笑,湊過去問道:“想起什麽?”
“沒什麽。”陳寶音搖頭。
顧亭遠卻直起身道:“我知道。你可是想起去年元宵節?”
他挑著眉頭,好不得意,陳寶音瞪他一眼,推他一把:“就你厲害!什麽都懂!”
呸!
他肯定不懂這樣會惹她生氣。
眼看妻子羞惱跑進屋裡,顧亭遠彎唇,一手負在身後,慢悠悠跟了進去。
轉眼,殿試在即。
顧亭遠著袍服冠靴,與眾考生一起,參拜聖上,進行殿試。
考題與他記憶中一般,明著是軍中餉銀不夠,如何解決。實則,皇上想要看到主戰派與主和派的想法。
自先帝始,邊關屢屢來犯,已有十余年。先帝奢靡,無銀兩撥與我朝軍士,邊關百姓日子過得苦。今上是個壯志在胸的君王,前世顧亭遠與他做了五年君臣,深知他的一些想法。
而就算不知他的想法,顧亭遠也是主戰派。我朝國土,不容有失。我朝百姓,不容傷亡。眸光一定,他提筆蘸墨,在題紙上書寫起來。
年輕的君王坐於上首,目光掃過兩側的大臣,又緩緩掃過殿中考生,食指在案上輕輕敲動。走到這一步,多數寒門學子已被拒之於外。世家子,書香門第,官員子弟,幾乎坐滿了考場。
這不是他要的人。年輕的君王想道,視線掃過一圈,而後落在考桌最靠前的學子身上。此人,他關注過,乃是真真正正的寒門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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