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要的是寶音的心疼,而不是她的嫌棄。
第110章 定居
誰嫌棄他了?她是讓他放手。
青天白日的, 他抓著她的手,做這樣輕浮的動作,還倒打一耙?陳寶音硬起心腸:“對,就是嫌棄你。”
顧亭遠低了低頭, 又抬起, 露出一雙滿是失落的眼睛。一語不發,但就像她狠狠欺負了他一樣。
陳寶音本來還硬得起心腸, 被他這樣看了幾眼, 漸漸硬不起來了,抽出手道:“沒有, 沒嫌棄你。”他來回奔波,定是辛苦, 而且三場考試, 勞心勞神,“你辛苦了。”
聽著她放軟的語調,顧亭遠綻開笑容, 眼底的失落一掃而空, 重又抓過她的手,說道:“隻一句話麽?”
“那你要幾句?”陳寶音便問。
顧亭遠視線掃過桌上的杯子,說道:“你喂我喝。”
陳寶音臉上便有點燒。這人, 不正經便罷了,還如此會撒嬌。
“你愛喝不喝!”若是不喝, 便是不渴, 才不必心疼他。
話落下, 便見顧亭遠又用那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她, 活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
陳寶音心尖酥了, 沒了脾氣, 繃著嘴角,端起水杯,喂到他嘴邊:“呶。”
心願得逞。顧亭遠低頭,就著她的手,小口小口飲完。
抬起頭:“還要。”
陳寶音想說:想喝就自己倒!
但被他捏了捏手心,話在嘴邊轉了轉,就咽回去了。又倒了杯水,喂給他喝。
“你在京城租了院子?”陳寶音努力讓自己清醒些,於是說起別的,“你篤定自己能考中?還是有別的打算?”
若他考不中,下次便是三年後,回來繼續讀書才是應當。他卻在京城租了院子,這是有自信能考中,而且是留京?
陳寶音沒見過如此自負之人,心下好不怪異,瞧著他好脾氣的模樣,真是一點兒也不像狂傲之人。
“我覺著答得不錯。”顧亭遠拿下她手裡的杯子,起身走到她身後,攬住她,“若無意外,定當能中。”
溫潤的眼眸劃過冷銳之色。他必須中,再次被人威嚇、有人試圖奪走他的生活,他不想再嘗到。
“若是不中呢?”陳寶音背對著他,沒看到他一瞬間的鋒利,“院子豈不是白租了?”
她覺得他莽撞了,直言道:“花了多少銀錢?租了多久?”
這話聽上去像在咒他,又像是瞧不起他。但顧亭遠一點兒不惱,他喜歡她有什麽說什麽:“娘子只在乎銀錢,不在乎我。”
“呸!”陳寶音扭頭啐他,“老實交代!”
顧亭遠揚起眉,卻道:“你打我一頓,我就交代。”
“……”陳寶音。
什麽毛病?皮癢啊?非得讓人打一頓?
但看著他漆黑明亮的眼眸,總覺得他居心不軌。瞪他一眼,道:“你愛說不說!”
跑出去找顧舒容了。
顧亭遠斂起笑容,關了屋門,換衣剃須。已經讓寶音看到他可憐的模樣,就該回到清清爽爽的樣子了。
午飯做好,顧舒容問道:“寶音說你在京城租了院子,你怎麽想的?”
姐姐問起,顧亭遠自然不能胡說了,答道:“我自有打算。”
這算什麽回答?陳寶音瞪他。
但顧舒容卻說:“那就行。”他們姐弟相依為命多年,她知道弟弟心裡有成算,但不是什麽都會跟她說。這沒什麽,反正長到這麽大,他沒有胡來過。
陳寶音目瞪口呆,就這?
坐在她旁邊的顧亭遠,夾了一筷子拌野菜到她碗裡,含笑道:“想知道?打我啊。”
他聲音極輕,坐在對面的顧舒容沒聽見。
陳寶音又羞,又惱,又不服氣。耳垂通紅,瞪著他:“你等著!”
到了晚上,熄了燈,兩人在床上打了一架。
顧亭遠終於吐露:“我早有定居京城之意。之前搬到陳家村,是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
他若是中了,便想辦法留京。若是不中,便在京城發展,以待三年之後。
此次租院子,花費的銀錢不算多,只是租了一座兩進的小院而已,跟他們現在住的院子差不多,為期一年。
前世,他們一開始也是租院子住,直到皇上賞他們一座宅院。但當時租的院子,左鄰不來往,右鄰大嘴巴還愛佔小便宜,陳寶音極不喜歡,此次便沒租,而是換了地方。
陳寶音聽到他說搬去陳家村是為了她,心裡止不住的甜蜜。
“嗯。”她沒說什麽,只是輕輕捧了捧他的臉,然後閉上眼睛,枕著他臂膀睡去。
放榜要在一月之後,顧亭遠既回來了,便四處走動,跟同窗們交流心得,傳授經驗,順便請了一位先生去陳家村教學。
這位先生年四十有余,幾經科舉都落榜,心氣漸漸散了,聞得陳家村管吃管住還有月俸,田園風光又好,便同意了。
一共十二名學生,不算上蘭蘭、金來、銀來。
這位先生的學識,足以教授他們,但陳寶音更想將三個孩子帶在身邊教導。再大些,看看有沒有機會送到京城的學院。若是顧亭遠平步青雲,便是國子監,也是進得的。
但那是很遙遠的事了,暫時還不必想。眼下,陳寶音在說服杜金花:“顧亭遠給他們布置任務,我看著他們學習,不耽誤顧亭遠的事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