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她心頭冒起火氣,這個招蜂引蝶的家夥!
看著那麽老實,卻也是個……她氣得捏緊籃子邊,跺了跺腳,然後噔噔噔走上前。
“顧姐姐!”她道。
顧舒容看到她,頓時一驚,寶音瞧著怎麽不高興?轉眼她想到什麽,暗道不好。她也是女子,知道女人家介意什麽,暗暗叫糟,怎麽給她撞見了?
“寶音,你聽我說……”人不是她叫來的,是來家裡向她請教繡工的,她絕沒有相看別的姑娘的意思,阿遠也沒有,她可千萬別誤會!
但陳寶音不等她說完,就從籃子裡拿出一刀紙,“啪”塞她手裡,說道:“你托我買的東西,我買回來了。”
說完,轉身就走。
“寶音!寶音!”顧舒容忙叫道。
但陳寶音走得飛快,頭也不回,一會兒就走出去好遠。
這可怎辦?顧舒容甚至來不及看手裡的紙張,以及陳寶音為啥給她這個,她可沒有托她買!
正想著,余光便見一道人影兒“嗖”的從屋裡竄出來,追出去了!
“阿遠!你和寶音好好解釋!”顧舒容喊道。
弟弟沒應聲,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顧不得回答。顧舒容收回視線,就見面前站著的兩個姑娘,神情不大好。
“走,咱們進屋說。”顧舒容柔聲道,“刺繡不難,你們都是聰明伶俐的好姑娘,很快能學會。”
都是好姑娘,只是她家阿遠就一個人,許不了別人啦。
另一邊。
顧亭遠飛步狂竄,像一陣風,呼啦一下就竄到陳寶音的前頭。
“寶音——”被瞪了一眼,忙改口:“陳小姐,你聽我解釋。”
陳寶音才不聽他解釋,他算個什麽,不就是給她買了面脂、她回了一刀紙嗎?寒著臉,一句話也不跟他說,繞過他就走。
“陳小姐,我一直在屋內讀書,根本不知道家裡來了人。”顧亭遠急急追著解釋。
陳寶音冷笑一聲。不知道家裡來了人?她離得老遠都能聽見她們說話,他離得那麽近聽不見?
那顧舒容才說了一句,他怎麽就知道她來了,還跑出來追他?
“別跟著我!”馬上要到大路上了,陳寶音扭頭瞪他,“離我遠點!”
顧亭遠立刻不敢跟了,眼看著她走上大路,越走越遠,心裡懊惱得不得了。
“我真的沒有!”
她難得來家裡,他能悄悄看她,還能聽她跟姐姐說話。這麽不巧,家裡來了人。
機會就這樣沒有了。顧亭遠站在路邊,看著寶音越走越遠,心裡懊惱不已。重來一回,他怎麽還是惹她生氣。
她會不會反悔,又不想跟他定親了?顧亭遠擔憂不已,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得看不見了,才失落地轉身,回家去了。
“怎麽樣?追上了嗎?”顧舒容上前關心,“跟寶音解釋了嗎?”
兩個姑娘已經回去了。
顧亭遠搖搖頭,什麽也不想說,低垂著腦袋,往屋裡走。
“寶音給你還禮了,是一刀紙,我放你桌上了。”顧舒容這會兒已經明白了,陳寶丫給她的一刀紙是什麽意思,看著弟弟,不無同情。怎就讓寶音看見了呢?這誤會可不好消除。
主要是她也沒想到,弟弟的行情這麽好。從前在鎮上,也沒有姑娘來家裡呀!
鎮上和鄉下還是不大一樣的,顧舒容這時才明白了,鄉下的姑娘要大膽一些。
本來腳步發沉的顧亭遠,聞言終於有了兩分活力,加快腳步進了屋。桌上,正放著一刀紙,瞧著成色和厚度都極好。
他感動得當即走不動路了,心裡更加懊悔,她都已經被他打動了,試著回應他了,他卻惹她生氣。
慢慢走到桌邊,捧起那一刀紙,又難過又甜蜜。怎樣才能讓她不要生氣呢?要不,再打隻兔子?
陳寶音氣呼呼地回到家。
“怎這麽快就回來了?”杜金花掃完院子,在給小雞喂食,瞧見閨女氣呼呼地走回來,她一下子站起來,“怎了?誰給你氣受了?顧亭遠?”
陳寶音抿抿唇,說道:“不是。”
“不是?那是誰?”杜金花不信,主要是她從沒見過寶丫兒跟誰生氣,從來沒有,就連趙文曲那事兒,都沒讓她生過氣。
杜金花一下子豎起眉頭:“他輕薄你了?!”
陳寶音頓時無奈起來:“娘,你想哪兒去了?”頓了頓,“他就算敢,我是吃素的嗎?”
杜金花便道:“那你生的哪門子氣?”
撅噘嘴,陳寶音道:“沒生氣。”把籃子放屋裡去。
“沒生氣才怪了。”杜金花丟下小雞,追過去,“到底怎回事?”
陳寶音不想說。說啥啊?兩個姑娘去找顧舒容討教繡功,她因此生氣?不被人笑死!
醋,可以吃。承認?必不可能的。
“娘,你看看我買了啥。”她轉移了話題,從床上拿起小包袱。
杜金花果然忘了那事,問道:“你買了啥?早見你拎個不小的包袱回來了。”
陳寶音嘻嘻一笑,邊解包袱邊道:“大寶貝!”
她怎可能隻給顧亭遠買東西?他是順道兒的,是搭頭!
“當當當!”她露出一堆小圓盒,拿起其中一隻,擰開蓋子,“面脂!今年冬天咱們不愁啦!”
臉上笑盈盈的,充滿了購物的喜悅。她,去鎮上采購面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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