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荷想拒絕,不過朱雲雲先出聲嘲諷:“嗬,好大的口氣。”
“怎麽,二姑娘不敢?”
“有什麽不敢,就怕你到時候反悔!”
方臉男子傲慢抬起下巴:“有這麽多人在場,二姑娘怕什麽,實在不放心,學生便鬥膽邀黎王做個證明人,不知黎王可有興趣?”
被提及的黎王坐在上首,手裡捏著茶杯,滾燙的水杯燙的他指尖發紅,但似無所覺:“可。”
於是二人各自解下荷包,放入一旁丫鬟端著的盤中。
自始至終只出了一聲的藺荷在:“……”
她是遭了什麽罪呢?
比賽開始。
每人十支箭,每排分數不一,越往後分越高。
方臉男子先投。
之前的時候他已經贏過五人,算是投壺的高手,這次的發揮更是存了故意炫耀之意,最後五排七支,四排兩支,三排一支。
“好準頭!”
“不愧敢拿碧雲簫做壓頭,這個分數很難超越。”
“我看不盡然,他雖然得了四十又六分,但別忘了,朱二姑娘可是兩個人的分數加起來,只要保證投進十八個二排和兩個五排,便能贏過吳少爺。”
話雖如此,但做起來哪有那麽容易呢?
輪到朱雲雲,她看到方臉男子的成績,壓力劇增。因為經常玩這個遊戲,她琢磨出了許多小技巧,比如身子可以往前探,加上手臂的長度,第一排的石壺基本沒有問題。
可她的目標並不止於此,她想要贏過方臉男子,所以目標一直是後面幾排。
結果正是這樣,前三支箭的角度全部偏掉,人群裡不時有人發出唏噓聲,於是朱雲雲更加緊張,為了保險起見,之後的箭她放寬了標準,好歹沒有再投空。
“七支箭投入第二排,三支箭投入第三排,共二十三分。”方臉男子笑道,“只需再得二十三分,二姑娘便贏了。”
朱雲雲卻一臉愁雲。
放在其他人身上,二十三分很容易得到,但藺荷的身份,怕是平日從未玩過投壺,她沉重地拍拍藺荷肩膀:“算了,隨便投吧。”
藺荷:“……”
其實,她套圈的準頭還是不錯的。
面對眾人的催促,藺荷拾起箭羽,不過既然她要參加,肯定得出壓頭,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最初——她身上沒帶東西。
藺荷有些尷尬,心想實在不行就當場做道美食吧,就怕這些人不願意承認……忽而,有人碰了一下她的手,緊接著手心裡多了一個東西。
藺荷愣住了,猛的回頭,居然在這裡看見了一個,不,兩個熟人。
“陸大人?”
陸史虞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並未看過來,他的旁邊站著朱家大姑娘朱雲舒,溫柔的人兒滿腹心事。
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
可此時此刻,卻容不得她仔細琢磨二人的關系,將手中的東西放到盤裡——玉戒指質地細膩,顏色是常見的水綠,非稀奇之物,但也能值個七八兩銀子,用它當壓頭,不至於讓藺荷沒有面子。
在外觀看的的時候,總覺得很好投,等站到台上,藺荷才發現距離是多麽遠。
原本是無事一身輕,誰想到背上個玉戒指,以她的窮苦人設,是萬萬輸不起的。
回憶套圈的手法和力度,藺荷試探著扔出去三圈,結果兩個偏航,一個誤打誤撞投進了第一排。
“進了!一分!”
“還差二十二分,至少要投進二排以後才能贏!”
“哎,估計不行了,難度太大!”
看眾們不時出聲評論,站在人群中的陸史虞忍不住皺眉:“噤聲!”
他突然出聲,大家都被嚇了一跳,又見他一臉凜若冰霜,於是個個斂容屏氣,不敢放肆。
那邊,藺荷並沒有被影響。
作為一個廚子,最大的能力就是在嘈雜的環境裡保持注意力,她嘗試過不行後,立刻改變策略,箭比套圈重,扔出去所用的力氣相應減小,且是壺的口只有拳頭大,要保證箭下落時箭頭是朝下的,否則就會被擋住。
她屏住呼吸,一次次調整力度和角度,又在兩支偏了之後,藺荷成功投入第五排。
“嘩——”
這還不是最讓人驚奇的,從第一支五排出現後,藺荷緊接著便投出了第二支五排,第三支、第四支……剩下的五支箭,她居然全部投入第五排!
“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做夢,這位姑娘進了五次五排!”
其他投入五排的人也不是沒有,但那都是習武之人,藺荷一個弱女子,從最開始投不準到後面箭箭五排,可謂進步神速。
這次哪怕是陸史虞黑臉,大家也顧不上了,紛紛出口,朱雲雲更是跑過來一把抱住藺荷:“啊啊啊,我們贏了!”
“對,我們贏了。”藺荷微笑。
朱雲雲想起什麽,傲然地朝方臉男子伸手:“東西拿來吧!”
方臉男子臉色一身白一陣紅,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輸,碧雲簫是方古老人的得意之作,他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哪裡舍得放出去。
見此情景,朱雲雲嗤笑出聲:“既然不願又何必拿出來當壓頭,而且之所以贏都是靠藺姑娘,這些壓頭也理所應當是藺姑娘的,本小姐的三兩銀子也給藺姑娘。”
“對啊,這不是輸不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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