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那緋紅色的部分肯定就是用山楂做的了?我這人最喜歡吃山楂!”
任衫高興道,接著便迫不及待把碎掉的貓爪送至嘴邊, 吃了下去。
他吃香豪邁,眯著眼睛準備享受美食,結果吃的太快,沒嘗出味兒呢, 滑嫩的貓爪凍就順著嗓子眼滑進肚子。
任衫:“……”
他不信邪又拿了一個,這次揚起脖子一口悶。
“咕——咚咚咚——”
“噗嗤。”許崖實在沒忍住,捂嘴大笑,他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牽扯著嘴角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可越笑他的心就越輕松,半天才停下來:“咳,任兄速度可以慢一些,一口一口來。”
任衫看著他的笑容,撓了撓頭,突然驢唇不對馬嘴地說了句:“我覺得你還是多笑笑比較好。”
許崖一愣,隨即又失笑出聲,自己之前怎麽會覺得眼前的人故意嘲笑自己呢:“剩下的這個貓爪凍給任兄吧,只是這次可千萬慢一點。”
“哈哈哈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任衫欣然接受,吸取前兩次教訓,他這次小心再小心,終於如願以償吃到了山楂味的貓爪凍,比想象中更加Q彈,甜絲絲的,像泉水一樣乾淨。
“對了,任兄為什麽要讓我多笑?”過了會兒,許崖問道。
“哦,那個啊。”任頭吃的頭也不抬:“因為你本來的長相就普通,若不笑,以後恐怕沒有小娘子看上你。”
剛剛還在感動的許崖:“……”
*****
同一時間,夫子們的公事房。
四九往房間裡看了好幾眼。
日頭正中,光暈照著大地,一隻狸花貓從屋頂躍下,脊背如月橋隆起,羽毛一般悄無聲息落地,留下一串雪白的貓爪印。
四九的注意力被貓兒嘴角的汙漬拉回,忍不住低聲訓斥:“狸花!你是不是又去祭酒的房裡要東西吃了!”
“喵~”
“都說過多少次,不能亂跑,小心被人抓去吃了!”
“喵喵~”狸花才不管兩條腿的鏟屎官說什麽,身形矯捷地從四九腿下鑽過,一溜煙跑進了內室。
沒過一會兒,陸史虞抱著貓出來:“什麽時候了?”
“老爺,剛剛過午,離您說的還有一個時辰。”
“怎麽還有這麽久?”陸史虞皺眉,四九看他的表情,又想起方才男人在屋裡走來走去的樣子,忽然心領神會,“其實也不早了,再晚些,藺姑娘說不定就離開了。”
陸史虞點點頭:“你說的對,除了試吃本官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擱。”
“那現在就去?”
“也好。”
陸史虞把貓交給四九,表情嚴肅,仿佛在進行什麽重大事情的交接:“本官自己去便好。”
每次試吃的東西只有一點,若四九去了,自己就得少吃一份。
可憐狸花貓剛剛才逃脫四九的魔爪,又被某人毫不留情地丟過去,望著無情主子的背影,喵嗚喵嗚,屁股被打成了八瓣。
*****
事實上,陸史虞還是來晚一步。
早在半盞茶前,藺荷就已經離開國子監。
小年將至,學子馬上休假,做為專門為學子提供吃食的飯堂,自然而然也要暫時關門。
可關門後,其他人都有地方可回,藺荷卻是一個可憐的無房人士,她想著趁著年前趕快找一處房子,或買或租,早些辦下來,省得到時候流落街頭。
當然,這段時間雖然賺了點兒錢,還清了陸史虞的九兩贖身錢,但藺荷的積蓄還是不夠買房子,隨著牙人的介紹,藺荷嘴角越來越緊,最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租的,結果一問地方,遠在京城外。
回國子監的路上,藺荷的好心情凍成了冰塊,原本她覺得自己已經實現了“在古代立足”的偉大目標,鐵飯碗、績效獎、更年輕的身體以及一大筆積蓄。
結果涉及到買房的事情,那大筆積蓄就不夠看了,立刻變成負債累累。
藺荷:“……”果然不論到哪個世界都拋不開房奴的身份啊。
前面的路段有雜技表演,裡外圍了四五層人,把寬闊的道路給堵住一半。
藺荷準備繞道,忽然那人群鬧了開來,似乎在大聲吵什麽,沒等聽明白,人群裡鑽出來幾道身影,往藺荷這邊跑。
“偷東西啦!快抓住他們!”
隨著清脆的喊話聲,路兩邊的百姓立刻下場幫忙,可惜賊人長得小巧,行動間像老鼠一樣靈活,哧溜一下鑽沒了。
“人呢?”
“沒看見,跑的可真快!”
“老子看著他往攤下鑽,怎麽扭頭就不見了!”
還有人問:“小兄弟,你丟了什麽東西,要不去報官吧!”
藺荷的目光看著一處拐角,眉頭深深皺起。
正此時,那被偷東西的苦主也到了近前,還有小廝跟在後面:“少爺您慢點!”
“慢什麽慢,荷包都丟了!”
“哎喲,那荷包裡只有一兩碎銀,丟就丟了,少爺的安危最重要啊。”
藺荷回過頭,那苦主突然停下步子:“藺姐姐?”
“世嘉?”
眼前氣喘籲籲的小少爺,不是孫世嘉還是誰?他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小孩子,穿著大紅色衣裳,小小年紀就看出古靈精怪,同小書呆孫世嘉站一起,一靜一動,對比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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