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陸史虞思考許久重新定下的規則。
當然,買菜錢也有定數,否則任憑他們大手大腳,早晚把國子監吃虧空。
等李管事宣布完規定,飯堂後廚的人幾乎要.炸.了。
畢竟他們當初就是為了國子監名頭才進來,現在錢沒賺到,還有可能賠本,這讓眾人怎麽願意啊!
待李管事一走,午飯組的神廚便將鍋杓砸到地上:“呸!這小丫頭還真有本事!”
旁邊人低聲說:“事情八成是她提的,據六爺遞進來的消息,她就是那個在一品樓被陸史虞救走的店丫頭。”
神廚冷笑:“怪不得呢。”
“要不要小的……”那人在脖子下劃了一道。
神廚不以為意:“不用,她能趕走趙廚子那個草包,不代表能賣出去吃食,你且瞧著,看明日能來幾個學子!”
神廚子一語成讖。
藺荷連夜定製了幾個蒸籠,第二天天未亮,便和手下幾人蒸了百來個小籠包。
包子餡肉素各半,肉餡依舊是豬肉加點兒白菜,素餡選的是韭菜豆腐,冬天在屋裡種一茬韭菜,割掉一茬還能長,來來回回能吃好幾次。
藺荷站在門口等待,她對自己廚藝很自信,但第一次難免緊張。
天色越來越亮,道路盡頭,漸漸出現兩名學子的身影——正有昨日沒來巧的黎兆和賈深。
二人一進來就點名要吃素米線,得知沒有後,賈深原本因為看見藺荷而驚豔的臉,頓時拉得比.驢都要長:“哼,莫不是故意不給本公子做!”
藺荷搖搖頭,聲音輕柔:“我們早飯組剛換了主廚,百廢待興,目前吃食種類較少,暫時沒有米線,若學子們反應的多,以後會考慮加進來。”
聽到解釋,賈深氣消了些,不是故意針對自己就行……他起身要走,黎兆見狀趕緊拉住他:“來都來了,隨便吃點吧,要不然上午的騎射課抗不過去。”
“這位公子說的是,我們這裡雖沒有素米線,但有小籠包,分素包和葷包,熱湯也有多樣,比如豆漿豆奶豆腐腦……二位要些什麽?”
一連串下來,都是從未聽過的食物,黎兆有些猶豫,他並不清楚哪個好吃,藺荷想起這位愛吃素米線,便主動道:“小女推薦公子要一籠小籠包,再來碗甜口豆腐腦,這二樣都是我們這的招牌菜,大家都很喜歡。”
——其實就是早飯組的幾人。
可黎兆不知道啊,他聽說大家都愛吃,便點了點頭:“那就來這兩樣吧。”
隨即看向賈深,對方撇撇嘴,到底沒有反對,隻皺眉說:“我不愛吃甜。”
藺荷立刻道:“那就來碗鹹口豆腐腦。”她笑容滿面,“鑒於您二位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再多送一份素包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著一個木板樣式的東西寫寫畫畫,待確認無誤後,將木板送至後廚,不到半分鍾,就有一位豆蔻少女端著吃食出來:“二位公子慢用。”
大冬天,新鮮出爐的早飯冒著熱氣,一個個白嫩嫩的小籠包,形似圓形寶塔,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包,更別提那快要把皮浸透的肉汁,肉香直往鼻子裡鑽。
黎兆餓了一夜的肚子開始轟鳴,他臉色爆紅,借著掩飾趕緊夾起包子往嘴裡塞。
皮薄肉嫩的小籠包在嘴裡.爆.炸,滾燙的汁水讓黎兆毫無準備,燙的舌頭髮麻,盡管這樣他也不舍得吐掉,而是更加用力咀嚼。
“唔!好吃!賈兄快吃!”
賈深看了他一眼,也夾起一個。
他夾的是素餡,韭菜豆腐的,韭菜特有的韭香在舌尖綻放,口齒生香,豆腐滑嫩.濕.軟,吸飽了汁水,變得更加可口。
居然還不錯?
賈深的父親是個小官,所以他曾經吃過包子,大多表皮厚實,內裡的餡攢成一個乾硬的肉丸子,一口下去,要不就是面太黏,要不就是肉太多。
這種嬌小的籠包,卻是恰到好處。
他接連吃了三個,覺得有些噎得慌,這才將目光移到那碗豆腐腦上。
看似是豆腐,又像水流似的晃動,表面漂浮著一層淡黃色的水,撒著一杓鹹菜。
他拿調羹舀了一杓。
一入口,滑不溜秋的豆腐腦不用吞咽就滑進肚子,口感比豆腐更加嫩,細嘗還有黃豆的豆香味。鹹口豆腐腦裡放的是醃製小鹹菜,加了點點茱萸,辣乎乎的別提多爽口。
賈深一杓接著一杓,早就忘了之前自己的猶豫。
二人一口氣吃了五份,又帶走兩份。之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位學子,即便這樣,不到兩刻鍾,飯堂就安靜下來。
年紀最小的梅花原本是“接客”的活,久久等不到人,急的快哭了:“藺姑娘,李管事說要賣夠五十份,我們才賣了十三份,怎麽辦呀?”
八人,一人吃一份,黎兆甚至吃了三份,然而離五十份還差了一半要多。
藺荷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酒香還怕巷子深呢,她做的再好吃,那些對國子監飯堂有偏見的學子也永遠不會來。
沉思了會兒,藺荷乾脆去李管事那兒借了些紙張,裁成差不多大小,又拿著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最後把筆一放,叫著梅花:“走,咱們出去發傳單!”
第20章 卡通畫
其實不光古代,哪怕幾百年後的二十一世紀,不吃早飯的年輕人也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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